樊雨然踉跄后退，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得艰难。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不戳穿。

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真相。

姬晟面色阴沉得勾起了林夕儿的下颌，却偏头睨樊雨然，勾唇嗤笑。

一句一顿，说的极慢。

“兵符在乐毅手里，他不走，我如何在他眼皮子地下，把将领换成自己人？”

“你不替我摄住他心魂，我又该如何，引他回来送死？”

“樊雨然，”姬晟随着话语，手指一根根收紧，“你太过自负，兜了一大圈，还不是被我攥在手心里。”

兜了一大圈，还不是被我攥在手心里。

原来、原来……

从一开始，她做下的一切皆是自以为是，皆是姬晟为了让乐毅情根深种而设计好的陷阱。

情债最是难偿。

付出的越多便越难割舍。

姬晟，他在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乐毅中毒，任她去解。

乐毅受困，任她去救。

乐毅赴赵，任她随行。

樊雨然这才恍然发觉，太容易了，她在他身边跟得太容易了……

银牙咬碎，血淋淋的真相在她身上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樊雨然痛得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如果没有她，也许他就不会被秘密关押、不会中毒，不会有陵山那场战役，不会被姬晟磋磨的毫无还手之力。

都是因为她，乐毅才无端遭了这么多罪，怪她……

一颗心疼得无以复加，樊雨然脸色煞白，身躯抑制不住的颤。

她以为自己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到头来不过是跳进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