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紧紧拥着她，沉沉吸气。

“雨然，我想你了——真的，很想。”

樊雨然笑了，漆黑的星眸泛出柔和的光芒。

“阿毅，我给你做了衣裳，你瞧瞧喜不喜欢。”

灵巧地从他怀中钻出来，华美的衣裳展开，在粼粼的月色下绽放光华。

姜黄色的百柘文，袖口金丝线滚边，一针一线，缝绣的极为仔细。

“阿毅明天，就穿它可好？”樊雨然红着脸等他回答，女儿家的娇羞像极了半开的蔷薇花。

粉红粉红的，柔美的叫人不忍触碰。

乐毅眼底一沉，不由得回想起来时的官道上，高墙之外的十里红妆，那片刺目而又剜心的猩红。

他的十里红妆不是为她，张灯结彩的慕爻乐府不是为她，千张喜帖上写得不是她的名字。

他做下的所有的一切，此时都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刀，极慢地凌迟着他的心房。

她还在他眼前巧笑，甜甜的笑容干净而美好。

一颗心疼得无以复加，乐毅忍不住阖上眼睛，再次紧紧拥住她，生怕下一秒，她的笑容就会彻底粉碎。

樊雨然诧异地反拥着乐毅，惊觉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栗。

“阿毅，”樊雨然安慰似得拍了拍他宽厚的背脊，轻声道，“其实我在这里挺好的，就算明日不能陪你，雨然可以后天给你补上，可好？”

“雨然不觉得委屈，真的。”

樊雨然倚在他肩头，像哄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得，轻声安抚乐毅。

她离得那样近，两颗心几乎贴在了一起，便以为读懂了他全部的心思，可惜她没有。

乐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死死蹙眉，即便他能将安阳君府连根拔起，即便他自此位高权重，足以与宗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