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樊雨然唇角泛上几许淡笑,往他怀里挤了挤,刚想说上两句话讨个巧,不料乐毅揽住她的双臂竟突兀地松开。
自他身上传来的暖意,一瞬间被深夜的寒凉覆盖。
“雨然,”乐毅微微颔首,大掌摩挲她的脸颊,缓缓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夜色掩映下樊雨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浓重的黑暗中,像有一只饥饿的血盆大口,连他的虚力和悲悸都尽数吞没。
“你要走?”樊雨然听见自己颤抖的声线。
她好似连呼吸都不会了,心头憋闷地难受。
“等我,”乐毅深深蹙眉,扣住她的肩头,咬着牙留下一句沉沉的话。
“……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
一立一跪的两个人影出在墙头,乐毅翻身而上,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跃而下。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融进浓浓的夜色之中,半晌未动。
寂静的夜晚,丝丝的凉像毒蛇的芯子,激得她全身的毛孔都缩了起来。
乌云蔽月,寒霜般的月光渐渐收敛消失,万物一片死寂。
诸多一人高的木桩在黑暗中静默着,峭楞楞地如同狰狞的恶鬼。
樊雨然愣怔地后退半步,消瘦的身子磕在身后硬邦邦的木桩上,她不觉得疼。
秋风萧瑟,这夜,好冷。
立秋之后,湛蓝的天愈发高了起来,一轮金乌像温顺的绵羊,懒洋洋地洒下几缕柔光。
几朵流云在头顶飘来飘去,悠闲自在。
鸢尾穿着她亲手缝制的玄色衣裳,抱着肩倚在梁柱上,微微蹙微。
眼前那道月白身影上下翻飞犹如惊鸿,鸢尾眼眨也不眨地盯了许久,以至于再阖上眼时,脑海中都是一片绚烂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