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风吹进牗窗，裹挟了几许细如牛毛的雨丝。

乐毅站在窗前朝院子里望了一眼，那六个被五花大绑的训者还跪在那里，乐毅眼底沉了沉，那些训者虽是听令行事，却绝非无辜，跪上三天三夜也不足以抵罪。

剑眉含怒，阖上窗子，乐毅忽而想到樊雨然背上不甚寻常的伤口，斜斜的剑伤从肩头一直割到腰腹，显而易见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若按往常，这样的伤痕深可及骨，可雨然背上的那道伤却并不深，就像持剑者忽而失了内力那般。

为何会如此？

训者没有对她手下留情的理由。

不仅如此，他抱她回府，除去她身上血衣时，却惊讶地发现伤痕处的出血已经止住。

乐毅本以为是樊雨然自己服下了止血的药物，他特地查看了她水袖中的药物，除了花花绿绿的药粉便是药膏，根本没有服食的药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雨然，你可曾吃了什么药？”乐毅凝神问她，又说，“或者，有没有什么不寻常？”

樊雨然恍然，伸手按上自己腕间脉象，半晌，犹疑道。

“好似，有人给了我两粒凝血丹……”樊雨然咬了咬唇，“我记不清了。”

剧痛之下，她神情恍惚，也不知那道一晃而过的黑影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觉。

此番回忆起来，那道撕裂身体的痛楚像活的一般再次上演，樊雨然脸色发白，深深皱眉。

乐毅忙出声打断她的思绪，看着她痛楚的神色，只觉万分自责。

尽管他千方百计地想护她周全，却还是让她横遭此罪，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