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雨然水眸略带一丝疑惑,身子附着一层红衣软软倒下,像凋零的花瓣化作香泥。
她伏在地上,眼眸眨也不眨,任温热的血在自己身侧聚成血泊。
有人拎起她一只脚踝,拖着她残碎的身子朝马匹走去,在地上画出长长逶迤的红妆。
粗糙的麻绳紧紧栓在她细腻光洁的小腿上,毫不怜惜的力道,仿佛恨不得勒进骨头里。
朦朦胧胧之中,不知是谁打马而来,跪在门廊外哭喊。
“都是姿儿的错,求阁老放过他。”
“是姿儿要了他的东西,与他并无半点干系……”
余音渐渐飘远,樊雨然听不真切,血水漫过眼眶,眼前一片不真实的猩红。
恍惚中,一个黑影在她身前蹲下,樊雨然微微动了动眼睑,蒙了层白雾的眼眸移目向上,竟是劫她而来的黑衣人。
他挑眉望她,眼神忽明忽暗,覆盖了人皮面具的脸上瞧不出他深埋的神色和秘密。
两粒药丸塞进她嘴里,黑衣人随即闪身而去,只留下熟悉的药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无喜无悲。
这是……凝血丹?
身前的骏马似吃痛般一声嘶鸣,矫健的铁蹄高高扬起,踏碎崎岖不平青石长阶。
麻绳渐渐抻直,绷紧,像催命的钩链般从地狱伸出,扣进樊雨然的血肉,死死钳住她一条小腿,狠命撕扯着,拖拽着,将她拉入无边无尽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