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不慌不忙，取三炷香点燃，插于香炉之中，沉若寒潭的深眸望着不知何处的虚空，不卑不亢道。

“吾妻雨然割血为引，夫怎能袖手旁观。若有得罪，不论何种惩戒，愿一力承担。”

似血的朱砂砚，静静躺在长案之上。

乐毅眉眼冷寂，抽出随身的匕首，深深划开自己手掌。

温热的血水自他掌心大股大股涌出，渗进朱砂之中，红得愈发刺眼。

“阿毅！”

樊雨然失声道：“阿毅做什么！”

割裂的皮肉的痛楚传进四肢百骸，乐毅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将血水与那朱砂细细研磨，淡淡道。

“你尽管画符，用我的血。”

他掌间的血像水一样望外涌，樊雨然凝眉，染了水的眼眸望着乐毅，万分心疼。

顿了口气，心知争执无用，樊雨然咬唇，将珍珠粉与麝香等物一并倒进聚了小半碗血的海碗之中，执笔画符，心下默念祝由之术的禁咒。

满蘸血墨的狼毫笔，接触到姜黄咒符纸的那一瞬，狂风大作，浓云蔽日，天地随之变色。

原本明媚的晌午忽而阴暗的犹如晨昏，好似狂风暴雨的前夕，让人窒息的憋闷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尽数压在高台之上的二人身上。

樊雨然只觉一阵眩晕，虚空之中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将她浑身的气力与精血抽离，连微弱的心跳都愈发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