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乐毅住的那间,门外只立了两个侍卫,红衣黑甲,鳞甲雕刻有狻猊腾云文,胸间印有乐字族徽,正是昌国君府上的乐家人。
樊雨然直奔而去,那二人尖锐的眼神一动,还未开口呵斥就被樊雨然亮出的玉镯惊了一惊。
乐家主母?
“退下。”
二人俯首恭敬一礼,无声退远。
厢房火烛未熄,却被人刻意压得昏暗,朦朦胧胧的光亮隐约透出,樊雨然却觉得眼前的柔光,锐利的刺眼。
绷着脸束手在房门外立了一立,樊雨然吸了口气,笼在水袖之中的葇夷送了又紧。
别人家的侍女都立在门外,而璇玑却在房里。
不是说乐毅喝醉了么,璇玑守在房里,是要做甚么呢?
厢房内安静的很,半点声音也没有,樊雨然冷眸抬了抬下颌,心下暗自道,若房门内有任何的苟且,她褪下玉镯即刻便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门被“哗啦”一声大力推开,推门之人心头含得嗔怪与怒气全发泄在了这一声哗啦上。
这声响在深夜之中的听雨楼显得格外清晰,隔壁未安寝的好事公子哥低声窃笑,以为是谁家夫人来拿人了,就等着听接下来的叫骂和告饶。
樊雨然也愣了一下,她本没想弄出这么大动静的。
屋内陈设还算风雅,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丹青画,长案上的茶具选料讲究,纹制淡紫色的玉兰,而正对着房门的是一架满绘牡丹的影壁。
樊雨然淡淡扫视了一眼屋内陈设,没有半点风花雪月的影子,心下不由得安定了几分,而每朝影壁之后多迈一步,心还是忍不住跳如擂鼓。
璇玑正在影壁后的木架上整理乐毅褪下的云锦外衫,听到动静皱了皱眉,移步而出,却是樊雨然清绝的身影跌进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