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想要救程昀的命!从现在起就必须忘记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不然就算是华佗在世他的这条命也救不回来,”随后阿尔斯和陈云就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但都不想错失这一次机会,只能无言的点了点头。
随后就看到慕容曦禛带来的两名随从抬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当盖在那人脸上的布巾撤下来的时候,一瞬间叫两人都倒退了一步,只是因为那个人浑身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分明就是个死人,而他的脸却跟程昀将军一模一样。
看着那个与程昀长得一样的死人躺在榻上,而程昀却被两名随从准备抬出去的时候,陈云终于忍不住了一步跨过去抓住了慕容曦禛问道:“请恕陈云鲁莽,但是还有一事请神医明示,您要将我家大帅带到哪里去?”
陈云自由就跟在程昀的身边,虽是孤儿但程昀却待他跟亲兄弟一般,所以他的名字也就起的跟程昀一样,如今虽然知道慕容曦禛是在救人,但如果自己连问都不问,只怕日后的心中难安啊!
慕容曦禛微微侧头看着抓在自己臂膀上的手,声音有些冷漠的说道:“我刚说过的话你是都忘记了是吗!不想他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要问也不要好奇,之后的事情你应该怎么知道跟珞儿解释。”
话落间慕容曦禛就一甩手披上了自己来时的黑斗篷,跟着随从登上了准备好的马车,走着崎岖的山路逐渐消失在了滂沱大雨之中,陈云看着马车的背影,一个人握拳站在了营帐门口许久。
第二日一早,按照之前跟慕容曦禛的约定,阿尔斯整理军队集体开拔。可当他找遍了所有却都没有找到程家军为首的陈云,脑中灵光一闪,果然在程昀的营帐中看到了那跪在榻前的陈云。
“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今天应该按照之前的计划,开拔回都城跟皇上复命了,”话落间阿尔斯看到那刚毅的背影有了一丝颤抖,片刻之后就缓缓的站了起来,面含悲痛的走了出去。
阿尔斯看着床榻上那名压根就不是程昀的人,心中又何尝好过,虽说知道是慕容曦禛在救人,可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将人带走,也不让人问个痛苦儿,这叫那帮跟着程昀出生入死的程将军怎么接受。
当走出大帐外看到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转晴,那泛着惨白的天空照的陈云的眼睛更加刺痛了,他转过视线看着正盯着自己的大军时,早已准备好的话,却怎么样也不喊不出来了,那颤抖哽咽的声音却揪疼了在场所有将士的心。
“全军......开拔回都城!举......举丧旗!”
应声十万大军纷纷跪地磕头喊着“大帅!大帅!”每个人的心中都能记起黄沙谷决战的那一天,若不是有程昀在前方斩断了铜锁钩,他们不知要有多少的兄弟葬身在那,可如今他们赢了,却失去了大帅。
随后紧急的将程昀的尸首进行了处理后,装进了将士们赶制出的灵柩内,每名将士的脸上都布满了悲痛,正如他们身上披挂的丧服和手中的冥帆一般,浩浩荡荡的十里长军就那样一步步缓慢的走向了古月的都城。
在那里有着等待他们已久的亲人,还有翘首期盼数月有余的圣上在等大帅回家。
当魅冬在宫中接到了传回的信报时,整个人被吓的失手打翻了刚刚煲好的补汤,在一旁布置茶点的魉秋看到了紧张的赶紧看了看在院中散步的珞儿,见人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后,这才带着嫌弃说道。
“我说你干什么,不知道皇上就快临盆了不能受到惊吓吗!”
说着话就蹲在地上开始伸手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嘴里还不时的问道:“信报上说什么了?程昀将军究竟能不能赶在临盆之前回来啊,”可当魉秋抬起头的时候,却还是看着魅冬一脸惊恐的站在原地口中还喃喃的说道:“黄沙谷一战,他们赢了!”
一听这话魉秋顿时就有些搞不懂了,这打仗赢了不是好事儿吗?怎么看到魅冬的表情这么吓人,可随后她就听到魅冬说:“比胜利更加震惊的消息,黄沙谷一战赢了妙玉,可程昀却也因此英勇献身了,回来的不是人,而是遗体。”
瞬间那清脆的瓷片就割破了魉秋的指尖,看着那逐渐冒出的血珠,她低下头甚至都不敢去想象明天的时候,珞儿看到了那个情景会是什么反应,琳琅葬入皇陵才刚不久,如今就又是程昀,这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就在两个人还沉浸在这悲痛的消息中时,刚刚在院中散步的珞儿却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瞧着魉秋的手指受了伤就缓步走过去问道:“你们两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呢?秋儿我去给你拿伤药。”
话音一落的时候,就见魉秋和魅冬两个人纷纷面色惨白的跪在了地上,这一下就将珞儿整个有些心慌了,碍于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多有不便,只能侧着身体将人拉起来说道:“你们怎么都不理我,这好端端的行这么大的礼干什么?”
魉秋看着对此浑然不知的珞儿,眼中一酸涩就险些将消息脱口而出,幸好一旁的魅冬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扯到了身后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我失手将这刚刚煲好的补汤弄撒了,秋儿有些埋怨我,这才将手指弄破了。”
珞儿看着也没有说什么,这两个人这几天一直都有些奇怪,许是快临盆的身子就比之前还有沉重一些,她点了点头就自己走回了卧房之中,想着明天就可以看到想着很久的程昀,整个人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第二日一早,珞儿就要魅冬将她最近做好的华服拿了出来,那极其鲜艳的颜色正好可以衬托她娇嫩白皙的肌肤,而后就随着等候许久的文武百官一起站在城门口,等待着那名赢了胜仗的将军,自己的夫君。
只是当所有人看到了那远方不断走过来的大军,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每个人纷纷举着冥帆穿着丧服,为首的老宰相举着玉牌皱起双眼喃喃自语说道:“莫不是这军中的大帅出了什么问题,为何会有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