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旋即摇摇头跪下,“王爷明鉴,属下那天一整天都在密室里调息,并未出去过。”
“那两个人是被弩箭所杀,秋围时,本王曾用那弩箭射杀过一只斑豹,赫连炤看在眼里,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拿这个来套本王的话。”
“那皇上怎么说?”
赵霁深深看她一眼,像是审视,带着几分狐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小皇帝又不是个傻子,他哪个都不想得罪,刺客死了,自然就结案了。”
玄娘心头突突的跳,“那这么看来,皇上也没有特别偏袒刘连笙,我们也没有损失,王爷为何还这么生气?”
他把她扶起来,脸色仍不大好,“那两个刺客不是我们自己的人,是我们雇佣来供柳虞驱使的,这样做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即便失手了也能撇清干系,他们去杀刘连笙,也就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那既然外人不知道的话,又是谁能恰好赶到救了她呢?”
“这个……属下不知。”
“不知?”他这幅阴凉凉的调子最叫人受不了,玄娘心里起了不安,赶紧拉开话茬,“是不是赫连炤在王府里安插了眼线?”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也不是没有可能。”可继而又给否了,“不对,若真是赫连炤救的刘连笙,那他为什么还要杀了那两个刺客呢?留着作证不是更好?这么一个扳倒柳虞的好机会,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她松懈的心骤然又紧,“那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怀疑……有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救了不该救的人。”他捻起她一绺发,缠绕在指尖,凑鼻去嗅,落满鼻香,心神荡漾,不禁又捧了她的脸放在眼前。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且意有所指,人是玄娘找去的,除了摄政王,王妃和柳虞,他们自然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只剩下玄娘了,她最有嫌疑这么做。
玄娘跟他这么多年,十分了解他脾气,知道他怒在当下,“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是在怀疑属下吗?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望王爷明鉴!”
“你跟本王时间最长,本王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即便是教舞坊暴露失火毁于一旦,本王也从没有怪过你半句,你可是本王最信任的心腹,关键时刻,可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默着,听他在一地碎片间走来走去。
“本王生平最恨的就是谎言和背叛……所以,你应该明白,在本王面前一切都该毫无保留,若有半点隐瞒和虚假……”他温温柔柔,抚着她发鬓,“即便本王再疼你,也保不住你。”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碎开,哗啦啦……留下不可磨灭的,是隐晦的伤,她咬着嘴唇,直到尝出了腥咸,才肯松口,满当当一个礼叩下去,下了决心般的鉴定,“属下定不负王爷教诲,一心一意为王爷做事。”
“刘连笙这个肉中刺不除,本王始终觉得难以安心,这丫头鬼的很,不论明里暗里都有人帮衬着,有了这次,我们再想杀她就不容易了,这样,你去将军府走一趟,问问柳虞接下来什么打算。”
“是,属下这就去。”
有什么打算向来是柳虞来府里直接他个王妃商量的,哪儿轮得着她去问,这么说不过就是在试探她,说到底,赵霁始终都不信任她,这次派她去,就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跟连笙通风报信,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柳虞已经想出法子对付连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