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的烧起来,但连笙腿疼,龇牙咧嘴的喊,也是有几分夸大其词,地上滚一圈,又从他怀里溜出去。
赫连炤有些哭笑不得,仔细看了眼她的腿,青了一块儿,也没甚大事,可就这么点也够他心疼了,抬手一指案上药盒,叫她去够,“拿来,我给你上药。”
那不能够,她一转身就得睁眼,睁眼就会看见不能看的,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他随手捡了件外袍披身上,“没事就好,没事咱们继续……”
她听见抖落衣裳的声音,一片袍角落在眼前,心里顿一顿,转身,抻开胳膊去够矮案上的药盒。
朗朗月色升上来,边边角角的钻进来,照的一室亮堂堂。
他指尖存着月光,黑乎乎的药膏挖一指,涂在她腿上,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他鬓角的发落下来,扫在欺负人,痒进人心里去。
“梁之舞他们明日启程回缙州,梁之琏走之前想再见你一面。”声音也和煦了许多,一抬眼,看见她低垂的长长眼睫,之前还张牙舞爪的像个小老虎,这会儿却温顺的像只猫儿,男人都贱,反差落进眼里更显生出别样的美来,一下下,挠的他心痒难耐。
“那我明儿一早就去见郡主。”她缩回脚脖子,自己拿手晕开黑乎乎堆在一起的药。到底是爷,给人上药这怕是头一回,只管一层层往上垒,哪会想到给匀开些。不过这药卖相虽是不尽人意,效果还是不错的,凉凉涂在腿上,疼减了不少。
他脸上有些红,站起来去换衣裳,“这就去,青天白日的太惹眼,这会儿去了,能少好些眼睛盯着。”
他派人盯着人家,人家也派人盯着他,礼尚往来么不是,回回出去都得做掉好些,苍蝇头子太多,回回见回回杀太累,索性就任他去吧,绕开了就是了,也省的人家一拨拨的换了。
四方早就备好了马车门外侯着,见人出来了,撩开帘子请进去,连笙有些讪讪,“不用了,这儿离驿馆不远,我走着去就成。”
赫连炤一脚迈进去,伸手向她,“没说让你一人儿去,上来吧,别拘着了。”
他要在马车里动手动脚,那可逃不过,犹犹豫豫,不搭手,“你去干什么呀,郡主不是说要见我吗?”
?咕哝一声,像极了撒娇呓语,赫连炤还就吃她这一套,探出身子去把人给拉上来,软垫上坐下,趁着寒凉夜风往驿馆去。
连笙出来时没见着门外等的宛桃,想是春姑姑不让待,早早的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可宛桃的话她心里又给掂量了一遍,赫连炤就是个顺毛驴,他倔,你不能比他更倔,顺着他脾气捋一捋,只有还能受个笑脸,那就没多大事。
晌午伤了他那笔账,他迟迟没找她算,许是留着后手呢。她反正是学会了,没事别惹他脾气就行,否则,最后难受的不还是她?
过两天就是佛乐长公主的诞辰,届时一定不少人去,长公主待嫁的年纪,若在本朝择婿,一品朝臣中,常浔首当其冲是最佳人选,若在外邦里挑,那就不用顾及,之前没恁想嫁给常浔,对他也没甚想法,可赫连炤放不过她,不断了他的念想,是是非非的没个定论。
她是迟瞪了些,可又不傻,常浔眼下不正是人人都想拉拢的棋子么,满朝上下都知道摄政王跟赫连炤是死对头,趁着佛乐公主诞辰这日,普天同庆,谁先下手,谁就占了先机,那时候,赫连炤哪还顾得上她。
各人心里一本账,不管别人如何,她先把自己这本算清就是本事。
就这么心思各异到了驿馆。梁之琏早就备好了香茶再等,见请了一个却来了俩,不大高兴的样子,上去挽住连笙,对梁之舞道,“我们姑娘家的说些体己话,你们都堆在这儿做什么?”
能给梁之舞找麻烦最好,因此,对着赫连炤也不客气,一副赶人的姿态。
连笙早也看不惯梁之舞,更不想赫连炤在场拘谨的慌,不搭话也不接茬,看那两个不想走,几不可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