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炤从生至今,何曾受过这样的拒绝,直捅捅的,不留一丝余地,一字一句点醒他,你赫连炤算个什么东西?即便再好也比不上常浔一根手指头,若不是因为被拿住了肋软,她又怎会甘心曲居于他的府檐之下。
生平头一回,非但不招人待见,反还招人记恨,给人指着鼻子拒绝,说他赫连炤比不上别人。这于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气的手都抖了,猩红着双眼,把人提起来甩在地上,也不管她是不是“嘶嘶”抽着气喊疼,蹲下去,在她身上来回审视,“我阿耶膝下只有我一个儿子,虽然内家上下人人纵惯着,但我想要的东西向来只有靠自己的本事才能得到,阿耶有只海东青,那鹰性子顽劣,不止一次的伤我,可架不住我喜欢,但我若想要它就必须得先驯服它,让它听我的话,你知道熬鹰么?恁烈的性子,搁我手底下,不过三五日光景,就服服帖帖,为我是从了。”
手指探上她浅开的领口,指下一片腻凉的肌肤,颤抖着,惊恐万状,“你怕什么?它只是只畜生,不听话我能打它,罚它,甚至杀了它,可你不一样,再怎么着我也不会杀了你的。”
他顿了顿,前言不搭后语的又问她,“你知道那只海东青最后怎么着了吗?”
她兢兢的,撇开脑袋,又听他道,“后来我带它随阿耶进宫,有个皇子看上了它,非要跟我讨,我不给,他便缠磨着我说想跟它玩玩儿,我就再猎场上撒了它去抓猎物,后来那位皇子派人偷偷抓了它去,还骗我说鹰落尽陷阱里死了。”
“可你猜后来怎么着?”也不知是不是说到了趣处,他声音隐隐含着兴奋,“后来我再进宫时却看到那位皇子提着个笼子到处跟人炫耀他的海东青,我熬出来的鹰就这也轻而易举被别人捡了漏,换你,你怎么做?”
连笙捉住他四处作乱的手,眼里冒火,“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摇摇头,答非所问,“后来赶上秋围,皇子们都要参加,我一箭射死了那只海东青,太皇子要跟我拼命,你猜后来怎么着?”他笑起来,“太皇子想要我死,那我只能先要了他的命,也是他时运不济,冠上了谋反的帽子,难活!”
“卑鄙无耻!”也想不出更狠的骂人的词来,这么几个字说出来实在没甚气势,反衬的她娇娇柔柔惹人爱,竟还看出几分魅来,他一定是疯了,入了她的魔障。
“你就是那只海东青……”他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常浔就是那没眼力价儿的太皇子,他敢要你,或是你敢跟他,都没有好下场。”
连笙推不开她,越反抗他抱的越紧,堪堪喘口气,怒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和梁之舞合谋算计我给我下药,梁之舞都告诉我了,小人,衣冠禽兽!”
咬上他满不在乎,“你尽管骂,梁之舞告诉你了又如何,你知道了又如何,我这边不放人,你就走不了,就跟那只海东青一样,离开,只有死路一条。”
她几乎要哭出来,推推搡搡要挣脱,却一直未得法门,一口咬上他肩头,直到腥甜盈满口,心里痛快些才又道,“我要想走,谁都留不住我,别说你是公子,就算你是天王皇子,也一样留不住我。”
正好触到他逆鳞,肩上削微的痛算得了什么,眼下温香软玉抱在怀中,比得过任何美人儿暗香,但听进耳朵里的话却不招待见,回咬一口,听到她吃痛尖叫,这才满意了,“看我想还是不想,我要是想,就留得住,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不过你要真想试试,不担心常浔安危的话,我也能奉陪,解解闷儿。”
连笙却不信,常浔对他而言用处不小,他又怎么会自断后路,心里气不过,就更要跟他顶着来,因道,“将军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岂是你想杀就杀的,我便是打定主意要嫁给常浔,你又能如何?”
存心要撩他,那他何必再要手下留情,没甚情绪的笑笑,两手拈起她衣领,稍使点儿劲儿,顷刻化作两片碎布,胸前失守风光无限,叫人碎了目光,怔怔然,丢了魂。
“谁叫你生的与众不同惹人爱,怪就怪你生不逢时,遇上我是你命中注定,想走,命就得留下。”
她抵死不从,捶他骂他,都不见他有半点反应,眼角滑出泪来,手抵在他胸前,声音嗡嗡的,“强迫人是否让公子很有成就感,依着公子这样的,找个皇女也是绰绰有余,何故来招惹我一个小女子?”
“我不是说了命中注定么。”她越哭,他心里就越堵,烦躁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几近压抑才稳下情绪,“别再在我跟前提常浔,你懂我的脾气,真要惹恼了我,你们两个没一个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