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跟她说软话,李知鄞的主动示好让她有些诚惶诚恐,两人身份差距悬殊这么大,她受宠若惊倒也合情合理。
但这显然不是李知鄞希望看到的,且先不论她方才那一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连笙这难得的清朗性子她是半点儿也不讨厌的,能不能成为体己的闺中密友,不在她身份,而在往后的经年累月中。
“王妃娘娘比我想象中的……要平易近人许多。”娇养在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被多少人捧着长大,却没养出娇纵跋扈的性子来,多难得!
“我长这么大,连府门都很少出去,和别的官家小姐又来往甚少,整日被嬷嬷逼着练女红书法,琴棋书画也是样样都不能落下,女儿家的气质仪态都要一遍遍磨练,再坏的性子也变得麻木不仁了。”她说这话是惆怅反复,回想自己前十几年人生,似乎都只是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一件事,毫无波澜,也了无生趣。
“其实,我倒是挺羡慕你的,经历的多,见识也多,虽然活的辛苦凄凉了些,但每天都是新鲜的,总有些调剂,不像我……”期期艾艾染上眉梢,“日复一日,总嫌年岁太长,没个依仗,也没个寄托。”
连笙不是很会安慰人,但见李知鄞这样,也不由道,“殿下既然娶了王妃娘娘,便不会弃娘娘于不顾的,娶亲成婚向来如此,一辈子还长,多的是时间让你们慢慢相处、了解,娘娘万不可再说这样的丧气话。”
“好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十七。”李知鄞喃喃,“正是该当嫁人的好年纪……卖/身契在公子手上还是在夫人手上?我看你与我挺投缘的,不妨把你从公子府先赎出来,你若不想待在王府我就替你另寻个地方住下,然后再仔仔细细帮你寻摸个好夫家,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