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饿死了!”她眼眶红红,挣脱的力气出奇的大,五个铜板握在手心,下了莫大决心似的把手递出去,那妇人眼里染上期冀,也伸出手去。
赫连炤拉她一把,稳稳将人带坐在腿上,同时另一手掰开她五指,拿走五枚铜钱,连笙怒极气极,在他腿上扑腾道,“你干什么?这是我的钱,亏你还是大公子呢,他们好歹也是你的子民,你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吗?你……你无耻!”
他反别过她双手擒住,又把她胡乱踢蹬双脚夹在自己两腿间,唇贴在她耳边,柔柔道,“傻子,同情心可不是这么使的,你这样只会害她死的更快。”
连笙挣不脱,梗着脖子跟他拗,“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给她钱是救她,怎么会害了她?”
“她饿,旁人就不饿了吗?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眼睛就盯着你一只手,你前脚刚把钱给她,后脚就会有人扑过去抢,她一个女人,又带着孩子,争的过谁?最后只能是白费力气,死得更快。”小丫头涉世未深,当中利害关系得给她说清楚了,不然以后净干傻事了。
“他们……都快饿死了,就没人管吗?知府呢?县官呢?他们就不管吗?”她知道食不果腹的滋味儿,也知道饥寒交迫是如何的叫人绝望,富人生,穷人死,天灾**,无家可归的始终是穷人。
“知府县官都自顾不暇了,又哪会顾这些人的死活,赈灾银丢失牵连甚广,人人自危,能保住性命已然不易,谁会多管闲事!”赈灾只是其一,大旱导致土地干涸,贫瘠之上颗粒无收,若不解决干旱问题,那南茺之地就成了个无底洞,他这次来不止是查案,上次皇帝说的开河凿道的事不是不可行,只是事关重大,他得亲自来看看回去后才有的说项。
“在你们眼里,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穷人就能被随意践踏了?你们为一己私欲就能弃数千数万条性命于水深火热中而不管不顾了?”话及此,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替别人鸣不平还是替自己,她无权无势,因此才被他利用,她不甘心,却反抗不过。
赫连炤被她说笑了,唇若有似无划过她侧脸,带起一阵肤栗股粟,“我以为你铁石心肠,却没想到你也有如此侠肝义胆,不过我瞧着你这幅样子,怕是心里头憋着气,借机撒火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