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从小皇帝那儿请来了圣旨,那必然是用的上的,赫连炤也打算掺一脚,经此一案能牵扯出更大的阴谋也说不定,八十万两不是小数目,由帝京押送至南茺,一路必惹人眼馋,莫说匪贼惦记,便是朝廷自己人也眼红,监守自盗未为不可,要彻查,没个圣旨还是棘手。
再说摄政王,他的野心不止于此,区区八十万两还入不得他的眼,且若因大旱引发灾民暴乱,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的目的是李承罡,李承罡不除难平他心中怒火。
赫连炤回府后又着人去查了常浔被请到摄政王府中的种种细节,果然没被他猜错,惯用的美人计,用柳虞做子,急不可耐的要把常浔收入麾下,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常浔个愣头青,看女人哪管样貌,连笙入了他的眼,那没个结局又怎么放的开。
想着上回他借口丢玉佩来府时局促的模样,也是时候该给他点儿甜头尝尝,临时差人打了块儿双鱼玉佩,又叫来了连笙问话,“上回小将军差你找的玉佩找着了吗?”
连笙摇头,她后来又沿途找了十来遍,压根儿连那玉佩的影子都没见着过,也问过宛桃和几个丫鬟小厮,都说没见过,恁贵重的东西,见着了不偷偷摸摸藏起来谁还大肆宣扬不成?依她看,这玉佩是找不着了。
“拖了这么长时间,小将军也该是等急了。”他从袖间取出刚命人打好的玉佩,玉面光滑透亮,样子与小将军当日所述无差,“前儿一个侍卫送来的,你明儿空个时间给将军送去吧。”
她接过玉佩仔细收好,道了句“明白了”便福身行退,人才站起,又听公子出声问道,“你伤好些了?”
公子灵丹妙药多,随便赏的一瓶都有奇效,这些日子涂涂抹抹,伤口已经大好,解药也每日按时服用,人已好的七七八八,听见公子问只答,“好多了。”同时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足尖,模样儿规规矩矩,心里却想着明儿去将军府没准儿还能见连卿一面。
话问出口又觉多余,她一个奴才,好不好的哪配得上他亲自过问,先是烦躁的挥挥手叫人下去,过后心中一块儿石头落了地,舒了口气,又沉沉坠进漂浮不定万千心绪中。
他已经多久没在心里悬石提胆的担心一个人了?最可恶是他担心的居然是个奴才,明明心里头惦念的不行,却忍着就不去看她,也不给她找大夫,那丫头釜底抽薪的算计他,总得给尝点儿苦头才行,可到头来放心不下的还是他,愁思莫名,且一想到自己亲手把她送给常浔,不甘连着不愿复又搅乱他一池心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