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全不理会他的讽刺,呵腰送客姿态,“这么晚了,也公子请回吧。”
“我要是他,想娶一个奴才,断不会傻到去太皇太后跟前请旨。”他非但不走,反而坐下了,沉沉看着她,眼中迸出光来,“先金屋藏娇的躲着,然后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中选一个合适的,再选个机会把人领到他府上让认个干爹,对外就说是从小娇养于深闺不曾露面的女儿,然后再找太皇太后求旨赐婚,等聘礼下到他府上,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即便一开始不愿意,放着这么块现成的肉,谁还能端着架子不去啃一口呢?”
“公子,夜深了。”她不愿多费唇舌解释些个子虚乌有的事,对他事后诸葛亮的出谋献策也提不起兴趣,她身上还有伤,肩胛的剑伤还是上次赫连炤帮她上药包扎的,她得再换次药,否则伤口化脓会更难处理。
夜是深了,这个时辰他也本该歇榻,还不是因为惦念她伤势,派去找解药的人全都无功而返,她的剑伤又无人医治,他心里比压了块巨石还要沉重,终是按捺不住,步到柴房门口,却正好听到一番深情告白。
更可恶是她的温言拒绝,暗里仍给人希望似的,糯声糍嗓,叫人想搁都搁不下,对着他却又换了语气,调子冷的像冰,好心情瞬间云消雾散,又故意隐忍不发,慢声儿道,“爷来瞧瞧你的伤。”说着,把人按坐在榻上,一只手罩在她肩胛上,一只手掐住她下颌抬高,“毕竟是为爷受的伤,爷得时时刻刻操心着你别死了才好。”
她并不领情,嘴上说着不敢,还挣扎着要站起来。赫连炤对着她伤口使力,漫不经心威胁道,“非得绑着你才听话?”
她立马老实,规规矩矩坐好,双手叠放在膝上,待宰羔羊般忐忑不安,余光瞥见他去案上拿烛台,才松了口气,又见他把烛台放在榻前,挑亮了灯芯,又伸手去脱她衣裳,连笙惊呼一声从他手里抢回半面衣襟,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推词脱口而出,“公子千金之躯,别让污血脏了公子的手,换药的事奴婢自己来就行了,不敢劳公子大驾。”
“已经脏罢一次了。”他看看自己的手,阴森森笑道,“爷这辈子,至此,未开过的先河全栽在了你手上,刘连笙……你当真不会厌胜蛊惑人心之术?”
“公子明鉴。”她疏拢好领子,又恢复往日卑躬姿态,喏喏答话,按捺住肩伤,望早点送走这尊佛。
他迈步过去捞人,捉住她后腰把人带进怀里,连笙气小力竭做无用抵抗,他便一掌拍在她后臀,连笙吓道,“公子!”
低头一朵灿灿的笑带弯眉眼,他明知故问有意叫她难堪,“怎么了?”见她俏生生一张嫣红的脸,又失神,喃喃似呓语,“别动!……伤口再不处理你这半个肩膀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