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勒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哆哆嗦嗦指着赫连炤,不信似的又问了一遍,“你……你说什么?”
二夫人见状不妙,才要开口遮过去就被赫连炤打断,“殿下若是不信,那待她成亲之日,我叫她亲自给殿下送张喜帖去。”
他才不要什么劳什子的喜帖!肃沉沉一张脸,腿脚迈出去又收回来,声线略颤,“赫连炤,本王三番五次到你府中提亲却次次被你拒绝,可如今却来跟本王说你要把连笙嫁给旁人,你这不是明着打本王的脸吗?”
要找借口,千百个等着他挑,可他偏吊着甫勒不解释,一双细长的眼,什么都看不进似的,指尖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听他说完,一杯酒递过去,抬着一边唇角,皮笑肉不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要真想娶个奴才,总也得问问太皇太后的意思吧,懿旨下了谁还能再多说半个不字?”
二夫人在桌下扯他袖子,这招激将法正对甫勒的脾气,赫连炤这么说其实是在把他往绝路上逼,太皇太后贵为当今天子祖母,既是天家,脸面与威严自然最重要,今日莫说他要娶个奴才,即便是娶个三品的官家小姐,太皇太后也会一口回绝,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平津王殿下的,非是尚书、太傅一类身高权贵家的嫡女千金不可,他要去求懿旨赐婚,到头来一定是得不偿失。
然甫勒已想不了那么多了,迟迟的木了半晌,觉得赫连炤说的也不无道理,若能求得懿旨,他要娶连笙,谁还能揭竿说个“不”?当即被冲昏了头,酒也没喝一口,甩甩袖子要去看连笙,赫连炤拒了,扬声送客,甫勒咬牙切齿警告道,“她要出半点差子,赫连炤,咱俩不算完!”这位真是被气的够呛,一句话牙缝里蹦出来,掉豆子似的铮铮有声,屋外小厮为他引路,出了堂前,卸下方才的暴戾恣睢,瞬间愁容满面,平安坠被他捏在手心里却成了烫手山芋,太皇太后不是个好相与的,他需得回去好好合计合计,怎么的才能哄得太后同意了这桩婚事。
二夫人望着甫勒落拓身影,半是嗔怪道,“要殿下死心的法子多的是,公子叫他去太皇太后跟前求懿旨赐婚,这不是成心想让殿下怨恨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