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染血的芊芊素手,抓着他衣襟,又无力放开,张口含血喃喃,“公子开……恩,放……放……”
她张口便吐血,嘴里像装了漏斗,脸色也不止于白,由青至紫又渐发黑,赫连炤捂住她的嘴,眸里淬火,阴着脸,皮笑肉不笑道,“剑上有毒。”言罢,一手一边揪住她衣领用力撕开,连笙要拦却有心无力,闭上眼,泪湿满脸,昏昏沉沉间只听得他恨声道,“怜花散……怪只怪你自己时运不济。”
摄政王为置他于死地不择手段,下毒也不是头一回,他虽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可连笙不同,她莽傻无知,迎剑撞上,寺里又不比京中,若无法及时救治,必死无疑。
正踟蹰间,就听门外一道苍劲声音道,“公子……”慧觉方丈去而复返,佛珠手中捻几来回,门外站定,寺内已是八方风雨飘摇,兵戈抢攘,他自知公子此行有变,讲经谈义时又察公子言语微泄,阐毕,终是慈悲心使然,不愿佛门圣地染上杀孽,故此介入其中,及至门外时无意间听屋内公子说起怜花散,心知要出事,这才开口。
赫连炤衣架上取下自己那件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鹤氅裹紧连笙,将人横放于榻上,又自穿了宝蓝色直缀,适才扬声道,“方丈请进。”
出家人端奉的是五戒十善,室内扑鼻血腥昭然若揭,方丈止步于内室,赫连炤引他到床前,拧眉道,“想必方丈一早便看出此行有变,原本祭祖前不宜见血,可事出有变……”又指着榻上昏迷连笙道,“方丈名医圣手,不知怜花散可有药解?”
怜花散是西域来的剧毒,毒性烈且药石难医,中毒后三个时辰内没有解药,便是回天乏术再无药可救了。
公子忧心来的毫无道理,方丈量他一眼,阿尼陀佛道,“是否方便老衲给姑娘请脉?”
赫连炤卷起连笙窄袖,露出半截纤细腕子,唯恐不便,案前取了张纸垫在她腕上,这才道,“方丈请……”
两指压脉,探得脉息微弱杂乱无章,时有时无,确是中了怜花散症状,因窥见公子眉梢燥焦,立时便回道,“毒邪外侵,犯血脉,损气血,陷心脑,脏腑虚衰,正应雀啄脉相,或数或迟,虚实不定,若不及时救治,撑不过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