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到科隆坡的巴士上,街道很干净,路边都是些不高的楼房,郁郁葱葱的树木,灯光有些昏黄,科隆坡的夜色很恬淡,看惯了北京的夜如白昼,这样的异国夜色让费雯丽心里很安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老了,以前总是爱不夜城,北京、纽约、洛杉矶、北京,兜兜转转。纽约也很好,那是一个有钱人一掷千金的城市,但也是年轻而贫困的艺术家背井离乡寻梦的城市,中国人、墨西哥人,资产阶级、无产阶级都有一席之地,如果你想认识很多人,那你就去纽约,那里住着各种各样的纽约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大家都是纽约客,也都是世界公民,离开了纽约依然是,去之前也许也是。北京,这个城市,却让费雯丽很复杂,如果说在纽约的那几年是她人生的白银时代,那么她的黄金时代毫无疑问是在北京,她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在这里成名,从这里出发,然后又,也许有些狼狈地回到这儿,北京包容了她的不告而别,又若无其事地包容了她的突然归来。包容的城市应该就是一座好城市吧,只可惜雾霾越来越严重,但是费雯丽一直确信会好的,都会好的。
折腾到酒店已经很晚了,办了入住,躺在异国的大床上,费雯丽瞅着微信里宋清疏发来的攻略,费雯丽的旅行大多是临时起意,也不制定攻略,她的旅行仿佛就是被放逐,她喜欢在陌生的城市随心所欲,本质上她是一个放纵的人。宋清疏定的酒店还算不错,但是依然很吵,可能这是这个饱受战乱的城市的一大特色。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几点了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费雯丽摸索了半天:“喂?”
“你好是费雯丽女士吗?这里是科隆坡警局。”
听着对方别扭的中文,费雯丽听到警局的时候猛地做直了身子,有些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你好,我是?”
“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中文名叫吴灿世的男子,他说你是他的朋友。所以可能需要麻烦你过来下。”
“什么?吴灿世他怎么了?我马上过去,你把地址发过来。”
当费雯丽睡眼惺忪地赶到警局时,就看到吴灿世抿着嘴,垂着头,看到她进门,眼睛笑成了月牙形,有些激动地跟旁边的警察嚷嚷:“你看,我就说她认识我。”
那个警察善意地笑了,和费雯丽握了握手,可能是看出了费雯丽的困惑,解释道:“放心吧,他闲逛的时候碰到了抢劫,因为他也在附近所以就被我们的人一起带了回来。然后他的护照丢了,没有办法证明他的身份。”
“我和他们说了我是明星,他们不信。”吴灿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有些委屈地鼓着腮帮子。
“哦,那我需要做什么?”费雯丽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
“让我们看下你的护照,来这里签个字就好了!”
等办完了手续,两个人走在科隆坡的街道上,“我手机上怎么会有你的号码?”
“啊?我趁你睡觉的时候存进去的。”费雯丽低着头,有些心虚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这个行为是不是有点像私生?”
“就是好不好。”
‘什么呀?不是我的话,你今天就出不来好不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诶。”
看着费雯丽炸毛的样子,吴灿世摸了摸她的头,嫌弃地说:“我的救命恩人能在救我出来之前先把自己的头发梳梳么。”
“哎呀,我发现你,你这个人怎么跟台上一点都不一样!”
“白痴,当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