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拉了拉他,意示他看月木腰间的牌子,什么图案都没有的腰牌上,只是简单刻了两个字,耶律。
耶、耶律家?
他慌张地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李少爷,只见他的脸色比刚才更黑了。原来刚才李少爷不是怪这两个女的出来捣乱,而是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耶律家的人憋着一口气才脸色难看。
现在被他这样一弄……
李少爷有他爹罩着,但他一个小跟班跟耶律家的人对上,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啊!
就在这时,跑进去里堂的伙计将小店的老板带了出来,“哎呀,李少爷,今天过来怎么不先打一声招呼,好让我叫厨房另外准备新的糕点让您尝尝。来来来,快招呼李少爷上楼。”
“李少爷请……”
“李少爷这里请……”
几个伙计围过来立刻领人上楼了,李少爷跟着老板走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们这边一眼,这时候有人过来给台阶下,识趣的当然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云音拉了拉衣帽离开,阿甘那边的两人齐齐朝她们拱手,“多谢两位姑娘出手相助。”
没有的到任何回答,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店。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原本耶律家的人出来帮他们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帮了又一声不吭当作不认识就更奇怪。
阿甘没有多作理会,重新将纱帽戴上,“我们从后门进去。”
临走时候扫了一眼二楼开始开胃大吃的李家少爷的那一群人。李家的当家肯定不知道他儿子有那种癖好,这样,他手里又多了一个筹码。
……
天空透蓝,悬在天边的太阳像是一个圆润的光球,逼人得让人睁不开眼。
白家书房里,竹帘挡住密密层层的阳光,投射在矮案的棋盘上,留下一道道光影。
白风璃每日都要下一盘棋,这是白家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有人时便对弈,无人的时候就下盲棋,经常会有人看见他坐在竹帘后冥思,最后便有了风璃公子恋棋成痴的传闻。而今天,与他对弈的,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月金落下白子,笑道,“风璃公子,到你了。”
白风璃几乎没有思量地落下黑子,“你的棋艺不错。”
“当然,能找你来下棋,还能差到哪里去。”月金应得毫不谦虚,接着语气一转,“不过,教我下棋的,是一个女子。”
言下之意便是,若你今天输了给我,就等于输给了一个女人。
显然,他口中所说之人不是月木,月金说的是女子,可见对方的年纪不大,应该与他们相仿。白风璃只是眼眉轻扬,没有说话。
“风璃公子想见一见她吗?”
白子又落,黑子立刻接上,“能教导你的人,想必不是这么容易见到。”
“人还是很容易见到,只是路程可能有些远。”
路程远?白风璃大概估摸到对方的意思,“这是邀请?”
“算是吧。”月金笑得开怀。
“那……”
尾音拖长,黑子落下的声音清脆坚定,月金还没反应过来,白子已经输了。他有些惊愕,怎么突然间就输了?
白风璃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故意说在对方输了棋之后,听起来特别欠揍,“至少等你赢了我再说。”
月金盯着棋盘的眼神微晃,最后抬起视线,“九州地方太小,根本不适合你。”
这次他愿意跟白风璃合作,全是因为看上了这个人的能力,能在出事后这么短时间内,将家族渊源从乱麻抽丝一样抽出来,这个人天生就是一个谋计者。
而刚刚稳定下来的他们,正需要这样的人。
“不是适不适合,而是想不想。”
白风璃的心很大,大到想凭一己之力来改变整个九州的体制,所以很多事即便他知道,即便对家族有伤害,他都留有余地。但他的心也很小,小至只想守着这片土地,而放弃翱翔蓝天的机会。
见对方心意已决,月金也不勉强,离一月之约还有三天,他们全速赶回去可能还有点呛。
“风璃公子,告辞了。”月金拱手站起身,这也算是意义上的道别。
白风璃收拾着棋盘上的残子,眼底依旧是深思,“慢走不送。”
两人也算得上相互欣赏,但因为身份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有缘见面,却无缘再会,谁都没有说,后会有期。
……
耶律家的院子里,两名素衣翩跹的女子正在院子里耍剑,院内那棵原本还浓荫茂盛的大树,已经在几天的时间里被折断了半数的枝叶。
月木随身的剑留在了拂仙,便到耶律家的兵器库拿了一把顺手的来,云音依旧用自己的血咒剑,只对剑招不用灵力。
这几天与他们在一起,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来熟悉的生活,奇怪的是,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好像都集中不了精神,总想在身边找到什么熟悉的东西。
眼前,月木连贯的剑招打下,云音的手法也变得飞快,铛铛铛地挡下前面八下。最后一下手腕变不过来,血咒剑剑身一转脱手,月木见要伤到她,也立刻变向卸了力道,两把剑碰在一起,双双倒插在地面上,云音退了一步站定,看向朝天的剑柄,似乎还没有回神。
月木一阵紧张地走过来,“小音你没事吧?刚才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