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重浔的伤势恢复不错,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vip病房。
简蘅每天中午趁休息时间都会去医院一趟,宋唯意总要屁颠屁颠的跟着,手里也总要带些东西。
不是吃的就是玩儿的,好给薛重浔解馋解闷。
但薛重浔每次见到她都没有好脸色的,“在局里整天没事干,是吗?!”
宋唯意撇了撇嘴,看向简蘅
“你能跟她比吗?!”薛重浔嘴上不饶人,血淋淋的戳穿了宋唯意的心思。
简蘅表示很无奈,不满的插嘴,“薛队长,这段时间宋唯意对你怎样,咱们全局上下都看得清楚,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不需要。”薛重浔冷淡的拒绝,“让她走。”
“你怎么”简蘅正要说教,却被宋唯意打断了
“阿蘅姐。”她糯糯的叫了声,“局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留下来好好照顾薛队,我先回去了。”
说完扭身就跑出了病房。
简蘅有点恨铁不成钢,指着薛重浔就训,“就你这样儿,薛重浔。活该你单身!”
薛重浔不怒反笑,心情舒畅,“最近局里有什么新案子没?”
“有也用不着你操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有点儿犯贱,爱听她骂上两口,心里才舒坦。
“哎”薛重浔懒懒的伸了伸胳膊和腿,“扶我起来,我想出去走走。”
屋外的阳光温暖和煦,新发的枝芽清新饱满,大地已经回春。
简蘅推着薛重浔走在过滤着阳光的林荫小道间,闻着周边一草一木的清香,聊着闲言碎语。
如果有一天他老了,走不动了,身后推着轮椅的人,会是她吗?
一直都没有正面思考的问题,就这么钻进薛重浔的大脑,顿觉羞愧。
她,是他的亲表妹。
怎么可以动这种心思!!
真是混蛋!!
“阿蘅,”薛重浔轻唤一声,“如果有一天,青雀门的事情了结了,你有什么打算?”
简蘅不久前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后来她发现,这个问题会在宁潇的事情查清楚之后,迎刃而解。
“没什么打算。”她说,“走一步看一步。”
一阵沉默后,薛重浔再次开口,“那你,喜欢他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憋着。
简蘅的心微微一滞,“怎么突然这么问?”
薛重浔看向远方,“假戏做久了容易真,局外人看得清楚些。”
“我想,”简蘅想了想,觉得在这位表哥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我是喜欢上他了。”
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薛重浔捂着伤口,呼吸艰难,不一会儿就额头冒汗了。
简蘅见他突然异样,急问,“表哥,你怎么了?”
“心痛”
简蘅连忙将薛重浔送回了病房,叮嘱他好好休息。
到了停车场,就看到宋唯意居然蹲在车旁,头埋在膝盖里,拱起的后背一颤一颤的,应该是在哭。
简蘅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推了推她,“宋唯意”
宋唯意猛地受惊,抬头,满脸是泪,赶紧擦掉,“阿蘅姐。”
“你怎么这么傻?”简蘅将她扶起来。
宋唯意沙哑着嗓子,“阿蘅姐。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只不过是想引起他的关注。
而且,总觉得还有长辈们给她撑腰对他施压,他肯定会乖乖听话。
没想到,他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不,从之前的冷淡变成了现在的讨厌
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只是方法不对。”简蘅笑着说,“男人都是有控制欲的,如果他觉得反倒被你吃死,肯定会不喜欢。”
“那我应该怎么办?”
“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宋唯意瞬间觉得脸红,“谢谢你,阿蘅姐。”
回到警局上班,下班后再去幼儿园接姜小野,一起回家。
简蘅发现,她的生活突然变得很有规律了。
姜小野一回到家就要去训练肉肉,而肉肉也对他各种摇尾巴撒娇。
也才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啊。
“肉肉,接住!”姜小野扔出去一个飞盘,肉肉立马奔出去,小跳起来,含住了飞盘,然后跑回到主人身边,一顿讨好。
“妈咪,你看肉肉现在是不是很厉害!”姜小野很有成就感啊。
简蘅夸赞,“厉害!都是小野训练的好。”
虽然眼里看着姜小野和肉肉在院子happy,但心思却飞到了院外,也不知道姜括今晚什么时候能回来。
姜括今晚回来得不算晚,只是上了楼就拉起躺在床上的简蘅,“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简蘅疑惑。
“宁潇的事情查清楚了。”
简蘅浑身一震,四肢颤抖,脸色煞白,终于查出来了!!
姜括忙着给她找衣服换,并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的异样反应。
简蘅在床上静了一小会儿,努力让自己平息,穿好了衣服,急忙忙跟着姜括出门了。
今晚的夜仿佛比以往都要深,都要黑,压在简蘅的心口,沉甸甸的
常阿生开着车,高献坐在副驾驶,姜括拥着简蘅坐在后座。
一个个面色凝重,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一路疾行,刚冲破前方的漆黑。暗色又很快在后方集结,紧紧跟随。
好似要将这俩突然闯入的车子给吞噬掉。
姜括发现臂膀里的人浑身紧绷,轻轻揉了揉她的肩,“别紧张。”
这话说得容易,可于简蘅而言,简直比登天还难。
当车子停在了荒郊野外的一间房屋时,简蘅攥紧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了。
姜括打开车门,她深吸了一口气才下来。
常阿生和高献走在前面,打开了那扇铁门,缓缓地推开
要不是姜括扶着,简蘅根本没办法挪动脚步。
屋里绑着一个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看到这几位来人,破口大骂,“他娘的把老子绑来这里做什么?!”
高献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昔日兴龙帮帮主,在凡城也曾呼风唤雨,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得不到的,一定还记得潇大美人儿吧?”
“呵呵”男人淫笑,“怎么会不记得!她是老子玩过的最棒的女人!”
即便过去很多年。好像那个女人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不得不说,玩过她之后,再去玩儿别的女人都索然无味,没法尽兴。”
简蘅从进来一双眼就没有离开过他,寒光杏眸,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防止自己冲动!!
尽管她现在就很想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当年宁潇大婚,你派人将她掳走,并占为己有,害得她失去了应有的尊严和荣耀。没法在国内生存,一年后在美国车祸去世。”高献言简意赅,“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你。”
短短数语就将发生在宁潇的事情说完,谁有能体会,这些事情在发生时的无助与绝望??
恐怕没人知道。
简蘅双手握拳,脱离了姜括的怀抱,一步一步的朝这个男人走去。
男人大笑,“是我又怎么样?你们哪一个不是只有贼心没贼胆儿!哎只可惜,没能多玩儿几次”
简蘅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就朝男人的身上狠狠地砸去。
“啊!!啊啊!!”男人连声惨叫。
看得另外三个男人一阵唏嘘
卧槽!二嫂,够猛的啊!
男人不住的惨叫求饶。简蘅就跟没听到一样,下手狠绝。
直到精疲力竭才松开了手上只剩的椅子断背。
男人早已疼得昏死过去,浑身是血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真相就这样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可又能改变什么?
过去遭受的一切,并没有因为报复成功而获得一丝的慰藉,反而更难受。
什么都改变不了!!
简蘅无声的哭了,她发现,就算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被自己手刃,可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失去的,她经历过的那些惨痛,仍然历历在目!!
并且难以启齿!
姜括上前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虽然不能设身处地的理解她对宁潇到底存在怎样的情感,但是,“宁潇的恩情也报答了,她可以安息了。”
想到自己的女人在过去一直都活在仇恨和报恩之中,其过程该是多么的艰难。
从来都没有替自己好过一天。
“从现在起,和过去的一切说再见。”他柔声说,“我会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
简蘅苦涩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把他给我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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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郊野外回来之后,简蘅没有再说一句话。
三个大男人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独自上楼,走进主卧,关上房门。
“二哥”
“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儿。”
姜括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略感疲惫。
宁潇的事情拖了这么久,总算翻篇儿了,可眼前,青雀门又暗藏涌动。
“杜延维把杜延男藏在哪儿了?”
高献回答说,“就关在唐启瑞的家里。”
姜括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在思考
“杜延维最近和唐启瑞走得很近,杜先生先前交给你接手的一些场子,他现在都有去视察,现在弟兄们也都在观望。”
“那就直接还给他。”
“好。”
“二哥,”站在一旁听着的常阿生有些郁闷,“杜先生给咱们的干嘛要还给杜延维啊,而且现在杜延维明显是要打算把杜先生踢出局,接下来就会对付我们,我咋看你们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高献取笑,“阿生,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会动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