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急成这样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叫王德胜送你吧!”秋风清爱怜地拨拨她被冷汗黏湿的发际,回头吩咐太医:“好生伺候辰贵人母子!”
“王德胜,你挑几个信得过的人來,将想容阁的人换了,辰贵人与小皇子的一切吃食都要格外小心!”乐无忧的语气郑重之极,宫中的斗争残酷黑暗,辰贵人逃得过这一劫,可未必能逃得过下一劫。
“太医,辰贵人与小皇子就交给你了,若有闪失,你自个儿带着全家上下殉葬吧!”乐无忧淡淡吩咐,语气平和舒缓,丝毫听不出杀意,老太医却又不由自主跪下了,点头如捣蒜。
事有蹊跷,这一点是明摆着的。
小孩子贪玩,喜欢热闹,爱看把戏,这是孩子的天性,猴子伤人也是常事,欢颜想看猴戏,猴子发狂伤人,辰贵人不幸被误伤早产……这一切看起來只是简单的巧合。
然,直觉告诉乐无忧,这事绝对沒那么简单。
温顺的猴子为何突然发狂伤人,在场那么多人,猴子为何独独向怀有身孕的辰贵人扑去,猴子伤人的那一刻,辰贵人身边的红叶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是,欢颜为何莫名其妙想起來要看猴戏。
欢颜在冷宫长大,从來沒有见过耍把戏的,怎么会莫名其妙提出要看猴戏,到底是谁,在欢颜面前说起了猴戏。
乐无忧暗暗心惊,布局之人算得好精准,若是欢颜沒有对猴戏提起兴趣,或是乖乖出宫看把戏,亦或是单叫了人來在冷宫悄沒声的表演,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后宫里的主子就那么几个,算计來算计去,怎么也脱不出那几位主儿。
凤仪宫的皇后,承熙宫的容妃,隆福堂的福贵人,有胆子兴风作浪的不外乎这三位,其他主子要么位份低势力弱,要么不得宠,根本沒有与人争斗的资本。
会是谁呢?
乐无忧坐在她每日必坐的秋千架上,一腿屈起,一腿盘曲,横置在秋千座板上,后脑勺枕着秋千扶手,右手下意识转动着左腕上的镯子。
福贵人教欢颜念书已近半年,将欢颜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要说福贵人能将欢颜的反应算得这么精准,她信。
容妃与辰贵人沒什么过节,况且失势已久,她未必敢对辰贵人下手,但她与乐无忧却有莫大的过节,若辰贵人当真因此有个什么闪失,秋风清心里少不得不痛快,加上东辰的压力,他总不好太过偏袒,若说容妃借刀杀人,她也信。
皇后是六宫之主,不得宠也就罢了,又无所出,偏偏正当韶华,这时候她哪能容得别的妃嫔平安产子,况且一箭双雕,只要做的隐秘,她将会是最大的受益者,若说皇后借机铲除威胁,她也信。
这么一來,谁都可能是主谋,然这三个女人联起手來共同对付辰贵人,又是不可能的事,尤其福贵人这会儿正是冷宫的座上客。
那么,主谋到底是谁。
“紫檀,你可觉得这事儿不寻常!”乐无忧迟疑着,紫檀是个心思灵巧的丫头,在宫中生活的时日比她久,对于这些女人的心思,摸得比她熟些。
“不寻常倒是有些,但……可疑的人太多了,事先又沒露出什么破绽!”紫檀凝眉想了许久,道:“关键是公主为何忽然吵着要看猴戏,只要知道是什么人故意引得公主起了心,大约也就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