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土包子又得洗了！”尽管会给莳萝无故增加一些劳动量，但是乔一凡对着镜子，唇角竟无意地扬了起来。

“不知道刚刚发给她的信息她看了没有，怎么一直没回呢？很忙？”乔一凡掏出手机再次查看，依旧没回。

这时，门外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突然灌入乔一凡的耳中，应该是在接电话。

“囡囡乖！如果饿了，先到柜子里找点饼干吃，妈妈很快就回家！”

“囡囡最勇敢！一个人在家都不怕！”

“妈妈再工作一会儿就可以买你喜欢的洋娃娃了，你开心吗？”

乔一凡听到这儿，莫名感觉有些心酸。这是谁啊？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挨饿，她还得在这里赚钱养家，甚至还想着多工作一会儿来给孩子买洋娃娃？

“囡囡别哭！妈妈再卖一些就够了！”这个女声此刻听上去有些哽咽。

乔一凡拉开洗手间的门准备出来，正看见刚刚那个卖酒女挂断电话返回包厢的背影，边走还边抹眼睛。

乔一凡走到包厢门口，透过虚掩着的门看到那个卖酒女仍在努力陪人喝着酒。他没再进去，而是直接下楼来到前台。

“你们这儿的卖酒女薪水怎么算的？”乔一凡毫不掩饰，开口便问。

“啊？”前台礼宾小姐被乔一凡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愣，别人都是问路、问服务，这位先生怎么一开口就问别人的薪水？她顿了一下，然后笑盈盈回答：“一晚最低上交三千，不够自己补，超出部分归自己。”

乔一凡掏出钱包看了看，现金大概只有不到六千块，六千就六千吧！总比没有强！他把钱往柜台上一扔，“买三楼四号包厢里那个卖酒女的酒。”说完，走了。

另外那九个人已经喝得快不省人事了，根本也管不了他走不走，他直接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这个时间这个停车位是收费的，一看车主上了车，穿着制服的收费员便迎上来开收据。乔一凡也不知道要收费啊！刚刚他把钱都给酒吧了，自己一分钱现金都没留。他叹了一口气，下了车。

收费员把单据递给乔一凡，乔一凡接过看了一眼，三十元整。他四处转头看了看，连个银行的影子都没看见。他不会被当成逃停车费的吧？

乔一凡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能刷卡吗？”

刷卡？站街边收费的谁能背着pos机？收费员摇摇头，又看了看身边这辆豪车。这种档次的车都开了，应该不差这点钱吧？

“这附近哪有提款机？”乔一凡试着问了问收费员。即便没有银行，小小的提款机总该什么角落有一台吧！

“那边的市医院里有！”收费员伸手指了指远处楼顶上亮着红色十字的一栋楼。

红色的十字尽管很显眼，但方位却是对角线，距离不短。乔一凡一边懊恼为什么不给自己留点钱，一边迈开了步子。

来回整整步行了将近半小时，乔一凡才重新揣着钱回来了。这次现金多了，他发狠，一次竟然取了五万。取完才发现钱包放不下，他只好每个西装口袋装一叠。这也真是够奇葩了，谁没事兜里装这么多现金？

刚刚多停了一会儿，停车费又多了二十，变成五十元整了。他直接从口袋中的一叠现金里抽出一张一百的交了停车费，又顺手把找回来的五十块钱扔进储物箱。

乔一凡刚想发动汽车离开，就看见刚刚那个卖酒女从酒吧里面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出来，而且刚刚卖酒时穿的那件十分暴露的服装也已经换成了便装。

她刚刚走下台阶，一个混混模样的年轻男子领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妈妈！”小女孩直接奔过去抱住了卖酒女的腿。

“囡囡！”卖酒女直接把小女孩抱起来亲了又亲。

男子走到卖酒女面前第一句话便说：“给我点钱！”

卖酒女抿了抿嘴唇，轻蹙了一下眉，短暂犹豫了一瞬，“薪水还没发！”

“没发？”男子板起了脸，看似十分不相信卖酒女的话。

卖酒女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挂包。看到她这个动作男子冷漠地嗤笑一声，随即二话不说直接扯过了卖酒女的包。卖酒女可能想护着包不让他抢，男子也应该有准备，所以力道很大，包带一下就被扯断了。男子抢过背包拉开拉链，顿时喜上眉梢。他从里面直接拿出了一叠钱，看上去有两三千块。

“那是囡囡的幼儿园学费，你不能拿！”卖酒女哽着声音，伸手试图抢回。

男子敏捷地躲开数着钱。

小女孩听到卖酒女的话转过头，天真无邪地看着男子，“爸爸！把钱还给妈妈吧！”

男子数完钱，抽出一张塞给小女孩，“跟你妈妈去吃肯德基吧！”说完，丢下母女二人扬长而去。

望着拿着她一晚上血汗钱走了的男子，卖酒女的眼圈红了。

“妈妈！给你钱！”小女孩把手里她爸爸给她吃肯德基的唯一的一百元钱递向卖酒女。

卖酒女扬起脸，把将要流出的眼泪压了压，直到完全压回去，她才重新看向小女孩，她努力地露出一张笑脸，就跟刚刚在包厢里一样灿烂，“囡囡！咱们不吃肯德基，妈妈带你去买个洋娃娃好不好？”

“嗯！”小女孩好像从没有过洋娃娃，她开心地搂住了她妈妈的脖子。

卖酒女亲了小女孩脸颊一下，抱着她离开了。

乔一凡坐在车里，从头至尾看着车旁发生的一切。直到卖酒女抱着小女孩走远，他才想起眨眨眼，他轻轻皱了皱眉心，“唉——，钱看起来又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