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下午的时间白搭了！你说说你，就因为你一个电话，搞得我心情不好，班都不上了！如果我被我奶奶弄下岗，你得负责！”

一提奶奶，莳萝又想起了‘乔乔’，顿时噗嗤笑出了声。

“你干什么呢？情绪起伏也太大了！还没哭完就笑？”看到莳萝带着眼泪笑了，乔一凡用疑惑不解掩盖住他眼底深处的波澜。

莳萝用力憋了憋，又用手使劲抹了抹残余眼泪，她抬起头看着乔一凡，就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单纯注视着他漆黑的眸底。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即使再怎么伪装，也禁受不住长时间的对视。她看出了他深不见底的墨色之下仍旧暗潮涌动，她看出了他刻意压制心底翻起的波浪。

他呢？他最喜欢看她的眼睛，从偶然掉落眼镜，他第一次见的那个时刻开始，他就被她无暇的、犹如钻石般明亮的双眼吸引。清澈、灵动，让他注视着她的视线移动不开。眼睛确实是不会骗人的，他看见她眼里他的影子，他也看见她星星点点的眸光里闪烁着明晰的两个字——喜欢。

持续的视线交叠，让他们了解了对方的心意。他们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也不应该做，只能简单的互相对望。没有一方想要回避的凝望，犹如互牵了手指一般，让人心潮澎湃。又一次，她入了他的眼，搅乱了他的心，此刻，他不但控制不了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反而还想要靠近。如果此刻他吻了她，后果会怎么样？

乔一凡的手下意识攥在一起。“啊！”手心里突如其来的一道刺痛让他赶紧丢掉了一直握在手里的遥控器。

“怎么了？伤口疼了？”莳萝赶忙抓起身旁的乔一凡的手。他上午才拆线的伤口又冒出了血丝，“你等着！我去拿药！”莳萝匆忙跑开了，他们之间危险的暧昧气氛随之解除。

莳萝不知什么时候添置了一个医药箱，她拎着回来了，开始仔细给乔一凡涂药。她依旧包着纱布的手指在乔一凡的眼前晃来晃去。

“你的指甲怎么样？”

“还好。”莳萝给乔一凡擦好药，准备收起药膏。

“让我也看看你的！”乔一突然霸道地拉过莳萝的手指，三下五除二解开了纱布，“嗯——，我都不包了，你的也露出来吧！”莳萝受伤的指甲比他恢复的好，让他很开心，他也小心地给她涂了一些药。

“跟我玩会儿！”乔一凡把医药箱扔到一边，又把一个游戏手柄扔回到莳萝腿上。他竟然还在关心她的乘车问题，莳萝抿嘴笑了笑，拿起了手柄。

“你赶紧趁现在把眼泪收好，我可没那么多耐性总哄你！”乔一凡说着，再次进入了还未来得及删掉的游戏，并且选择了双人模式，画面里立刻出现了两辆逼真的汽车。

“你喜欢哪辆？”

莳萝看了看电视画面，随后指了指靠近她这边的白色丰田。

“那这辆suv就是我了。”乔一凡选中汽车先行起步。

莳萝两年来从没玩过游戏，她胡乱操作着。她游戏里的汽车东一头、西一头，撞来撞去老半天，她才能把车开成直线。渐渐地，她也进入了游戏状态。画面很逼真，刚刚投入进去的时候，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紧张。她的大脑不断提醒她这只是虚拟的，才让她一点一点放松下来。她慢慢跟上了在前面缓慢行驶、等着她的乔一凡，他们就这样一起玩着模拟驾驶游戏。乔一凡的suv在前面低速领路，莳萝的白色丰田在后面跟着，他们从主干道开到支路，从市中心开到郊区，从柏油马路开到乡村土道……莳萝跟得很好，一直没掉队。正当乔一凡准备提一些速度时，他突然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丰田减速了，到最后竟然消失在他的后视镜里。

“土包子！干嘛呢？好好开！”乔一凡扭头看了眼旁边坐着的莳萝。

此刻，她手里拿着游戏手柄胡乱按着，眼睛却快闭上了。昨晚没睡，又累了一整天，她是困了。乔一凡抬手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靠在沙发上的他正想起身将她放回卧室，这时，睡熟的莳萝突然从沙发靠背上滑落，直接向他腿这边倒过来。担心她会被撞疼，乔一凡用手一挡，她直接躺在了他腿上。

乔一凡知道他应该将她放回卧室，但是他又不舍得破坏眼前这甜蜜的画面。她躺在他腿上，睡得那么放心、那么香甜，他看着她，可以放心大胆地看，怎么看都可以。他将她手里的手柄拿开，又轻轻调整了调整自己的坐姿，莳萝看起来舒服多了。他手支撑着额头，欣赏着她的闭合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

看着看着，他一不小心贪了心，他摸一下她可以吗？他不自觉抬起了手，可是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却始终没能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就一次，一次就够，他说服着自己触碰一下。他悬在半空的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可是这根手指最终也没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