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凡坐在窗边，向外看着这热闹的场景。

马路对面，一只棕色的懒懒熊和一只长耳朵兔子不停地和路人互动，搂搂抱抱、拍照合影，有时还拿出一些糖果向路过的小朋友分发。懒懒熊外形看起来很可爱，呆呆萌萌的，但是动作一直中规中矩，没什么新意。旁边的长耳朵兔子甚是欢快，看起来不像是在工作，而是在玩耍。浅灰色的皮毛，雪白的肚皮，竖起来的两只长耳朵，两颗龇出来的大门牙，它在街上窜来窜去，偶尔掐起腰假装生气，偶尔还卖卖萌，一会儿被这个人拉去拍个照，一会儿又被那个人搂一下，遇到特别喜欢它的，还会被亲一口，每次被亲完，它都会用爪子在毛茸茸的脸上好一顿蹭。坐在咖啡厅看着的乔一凡被这只兔子的举动弄得有些想笑。

从对面店铺里走出一位员工，递给了懒懒熊两瓶水。懒懒熊摘下头饰，原来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他打开了一瓶水，自己没喝而是给了长耳兔。长耳兔摘下头饰，是个梳着丸子头的女孩子，她接过了懒懒熊已经为她拧开了瓶盖的水。他们有说有笑地聊着天。懒懒熊还贴心地拿掉长耳兔头发上的棉绒。

他们这是cp档？乔一凡仍旧看着。长耳兔女孩喝完水，随意地侧了一下头。乔一凡一看到女孩的脸，顿时眉心蹙起。莳萝？这么半天他一直盯着看的竟是莳萝？在街上跟人搂搂抱抱、还被人随意亲了好几次的竟是莳萝？她什么时候跟那男孩子认识的？为什么他要给她拧瓶盖？为什么他要替她拿掉头发上的棉絮？为什么他们那么亲密？为什么……乔一凡不知不觉产生了好多疑问，原本随意的坐姿此刻笔笔直直的。

懒懒熊十分贴心，他用纸巾将长耳兔的头饰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并小心翼翼地替她戴回头上，还轻轻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头顶。此情此景，乔一凡走火入魔了似的腾一下站了起来。他扔下一张百元大钞，抬腿便离开了咖啡厅，步履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情绪。街上车太多，面前没有斑马线，他一时过不去。没办法，他只能去几百米外的过街天桥。

迈开大长腿，这点距离多说也就两分钟，乔一凡就站在了长耳兔面前。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长耳兔先是一愣，随后抬起了头。她傻傻地站在那儿老半天没说出来话，睁着一双二次元的兔子眼睛，龇着一对兔子牙仰望着乔一凡。

冒冒失失来到莳萝面前，乔一凡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看到莳萝盯着他看，他一着急，脱口，“你是卖什么的？我要买！”

连卖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买？莳萝在兔子头里面诧异地眨了眨眼，乔一凡怎么突然出现了？她想揉揉眼仔细看看，结果就是兔子爪子揉了揉兔子眼。

“干嘛？看什么看？不做生意了？”乔一凡似乎对这只兔子的怠慢不太满意。

莳萝在里面犯起了嘀咕，“乔一凡怎么对谁说话都这么冲？我只是一只你不认识的兔子而已。”

她没说话。既然不认识，就先这样玩玩吧！她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她转身将身后不远处的懒懒熊拉了过来，然后用爪子指了指乔一凡。意思是让懒懒熊接替她招呼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友善的顾客。

“我有童年阴影，不喜欢熊！”乔一凡看也没看，直接拒绝换人服务。

莳萝用她那只爪子拍了拍懒懒熊后背，像是在告诉他，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有的人不喜欢熊很正常。熊对兔子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拍了拍她的肩，似乎在给她加油打气。两只玩偶在那腻歪着，乔一凡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哎！兔子！你过来！”乔一凡的语气就像是在叫小跟班。

莫非乔一凡对兔子有什么特殊感情？为什么一定是她来招呼呢？莳萝眨了眨眼，走过来，并且从挎在身侧的布口袋里掏出了几块糖递给乔一凡。

乔一凡将视线移到兔子爪子上，“你是卖糖果的？”

莳萝在里面撇了撇嘴，连这家店是糖果店都不知道就在这找茬儿！她没出声，只是用力点了点兔子头。

乔一凡皱起眉，手指轻抚着嘴唇，上下打量了打量眼前这只兔子，像是在思考，随后开口，“有售后服务吗？”

售后服务？吃个糖还用售后服务？莳萝摇摇头，都吃进肚子了，还服什么务？

“我打算把这里的糖果都买了！”

莳萝顿时睁大了眼，乔一凡这是要干嘛？喜欢吃糖也用不着这样啊！她咽了咽口水，换了个声线，“先生！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对牙齿不好？乔一凡差点乐了，这是什么促销员？怎么能这样卖东西呢？说糖果对牙齿不好，还能卖出去吗？

他收紧面部表情，“谁说我是要自己吃？我是在给员工采购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