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突如其来,若是胆小的人,真会吓上一大跳,说不定会马上吓得从陡直的楼梯之上滚下去,但雕琢自然不会怕,因为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是xx么?我dz。”
xx是一个老流氓,他在这个贼窝中,负责看守,木梯一响,他便发问。
不要说他的声音骇人,如果有电筒照到他那一副尊容的话,那更可以令人退避三舍,他的面容,十足十是武侠中的“老魔”、“老怪”一类……
雕琢的话一出口,他立即道:
“原来是dz小姐,失敬,失敬了。”
据说xx原来是知识份子,所以出言十分文雅,雕琢一面向上走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塞了一张钱币在他手中,道:
“你们老大在么?”
xx一把抓紧了钞票,讲话也有神了许多:
“在!在!”
雕琢又跳上了两级木梯,来到了一扇门前。
只听得里面传出了一阵女人的纵笑声:
“我只不过扭了几下,那外国人就两眼发光了!”
另一个男人声音道:
“这时候,只怕将他的裤子剥了下来,他也不知道。”
那男人正是雕琢要寻找的,这一区域的扒手头子。
她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门上打开了一个小洞,一张脸露了出来。
那脸十分年轻,也不失美丽,但第八流的化装,让人看上去却不太舒服,再加上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令得脸的主人成为一个十足的飞女。
而这飞女正满含敌意地望着雕琢。
雕琢冲她笑了一下,道:
“我找你们老大。”
话一出口,又有一个人从小洞处向外张望,那就是扒手头子本人了。
雕琢除下了脸上的面罩,而那扒手头子一看到了她,立刻便打开了门来。他对雕琢如此恭敬的原因,是因为好几次,他几乎入狱,都是雕琢保他出来的缘故。
她不是与贼为伍,而是想到,像扒手头子那样的人,原来是很有才能的一个银行行员,可以安安稳稳过上一世的。但是,却为他贪污的上司所陷害,而导致坐了几年的牢,他的遭遇,令人惋惜。
且说雕琢一脚踏了进去,里面的乌烟瘴气,简直不是文字所能形容,而她一眼,便看到了一张满是油腻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没有了皮带的相机。
她几乎是一个箭步窜到了桌边,指着那相机道:
“这是谁下的手?”
屋中的几个人,除了那个飞女以外,都惊慌失色。扒手头子走了上来,道:
“狼殿,这相机……”
雕琢摇了摇手:
“不必多说了,是谁下的手,我不会叫他白辛苦。”
她一面说,一面取出了一张钞票放在桌上,道:
“这相机我带走了。”
扒手头子连忙道:
“行!行!您何必再出钱?”
雕琢笑了一笑,提起相机来就走,可是那个飞女却叉着腰拦住了她的去路。雕琢耸了耸肩,看来这飞女是不清楚她的来历,竟敢拦路。
不过她也没生气,而是再次笑道:
“这位姑娘,我还有要事,能不能麻烦让一下呢?”
还没等飞女做声,扒手头子已经把她喝退了下去,连连向雕琢赔罪,雕琢表示没事。
其实她每次跟这些人打交道时,如果感觉对方生性为恶,那她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但是如果她感到对方只是迫于生活不得不沦落至此,那她就很客气了。
在离开下木梯时,走不几级,又听得xx的怪声:
“小心走!”
听得雕琢心里感到怪瘆人的。
她将那个相机拿在手上,走了几条街,向身后看看,已经看到绝对没有人在跟踪了,才将相机的显示频打了开来。
里面的照片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信息量,除了那外国人拍摄的小孩、书店门口情形以外,还有一些在茶餐厅里,雕琢跟刀疤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画面。
这一点倒是验证了,的确是有人跟踪了雕琢,才顺着又跟踪了刀疤。
罢,知道这一点,起码也让雕琢安心一点,
见相机已经没有了用处,雕琢看看没有人,就将它抛在了阴暗的角落处,然后才又转入了热闹的街道上。
此时她十足十伪装成了一个男人,打算去到白种人身上找到的那个地址。
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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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集团。
高岁见刚开完了一个会,收到了雕琢的信息:
接了个新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勿念。
他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没来由的。
自从上次雕琢跟随体育男去到国外那单任务的时候,高岁见就隐约有了一种感觉,在雕琢的生活中,危险和未知,仿佛增多了。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多想了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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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
雕琢来到了一条十分短而且僻静的街道,当她一转进去的时候,就彷佛已经远离了闹市一样,迎面而来的,是一对靠得很紧的情侣。
她找了一阵,找到了那个地址所写的房屋位置。
三十九号房,就是目标。
这条街上的房子,大多数都是同一格局,五层高,每一层都有阳台,是十分舒服的洋房,而在雕琢目标房屋的地下,左右两面都没有店铺,她上了几级石阶,在电梯门前停了下来。
按了电梯,在等候之际,她心中不禁在想,那地址上所写的那个人,他和这件事,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雕琢应付得体的话,那么她今晚就可以大有收获了,但如果那人十分机警的话,那她可能虚此一行,或者还可能有危险。
因为这人的人名是从一张纸上得来的,姑且称他为纸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