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单人套房,新住进客人的时候,我刚好在走廊看到了,是一个高高的年轻人,身材偏瘦,皮肤有点黑,也有些神秘的模样。他是谁,是你们要通缉的坏人么?”
本来平时生活相当乏味的女侍者,在提到“坏人”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丝激动。
雕琢听女侍者的描述,知道那里住的的确是亲信无疑了,她笑了笑:
“是不是坏人,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我才需要进行调查。下一次再进房间清洁是什么时候,你可以让我代替你么?”
“一般要等到明天早上了,我们照例要去敲门问客人,是否可以让我们进去清洁,大多数的时候都能得到肯定回答的。”
明天早上?
雕琢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5点多,倒是也快了。
正好,她就在此处先休息几个小时,养足了精神到时好与亲信再次交锋,这一次可万万不能再让他跑了。
“好,我借你这个地方睡上一会,不介意吧?”
女侍者当然没什么意见,这个休息室有床,不过雕琢管她要了一床被子,就席地而睡了。由于在刚才的接触中,雕琢判断女侍者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贪财,也不会在背后使坏什么的,睡得倒也安心。
几个小时过后,雕琢准时醒来,感到自己身体的活力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等会你把你的工作服给我,走廊的清洁我帮你负责,1224号房间也由我去打扫,而等我从房间走出来之后,这钱就是你的了。”
女侍者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雕琢换上了打扫的工作服,由于她的身材比女侍者要瘦,所以工作服宽大了一些,不过又有谁会去注意一个女侍者的制服是不是很合身呢?
这身打扮,再加上之前的易容造型,从外貌上看来雕琢早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她拿起了一具吸尘器,走出了女侍者的休息室,然后在走廊上祥装打扫起来,有好几次,当路过1224号房间时,她会停留片刻,然后将耳朵贴在门边上听一听。
自然是听不到什么可疑的声响,不过里面有人,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终于,雕琢不再在走廊走动,而是站定在1224号房间外,敲响了门。
她敲了好几下,才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问到:
“谁?”
这声音可不就是亲信的么?雕琢把自己的声音也进行了一番伪装,道:
“先生,清洁女工来打扫房间卫生。”
“进来。”
亲信并未多疑,只听见里面门锁的解锁声响了一下,雕琢吸了一口气,然后旋开了门走进去,这样便将房间内的情形看清楚了。
如同女侍者所说,这是一间单人套房,陈设华丽,自然不在话下,地上全铺着地毯,一组欧洲线条的沙发,围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宫廷式圆桌。
而在一个角落,有一张棕色皮的安乐椅,这时正有一个人在上面坐着。
不是亲信本人是谁?
雕琢内心兴奋,不过外表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她推着吸尘器,道:
“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要求,我就开始打扫房间了。”
亲信正在看着一张报纸,随口说了一声:
“你开始打扫吧。”
他看报纸,是因为想在上面找与那另外七位官员有关的新闻,看看他们在发现屋中失窃之后,有没有报警。
与此同时,雕琢在房间内一边用吸尘器洗着尘,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
她的目标,是要发现那个装有重要证据资料的小皮黑箱子,亲信从家中逃走后,应该是将其一起带到了酒店的。
不过不管她怎么找,始终都没有发现箱子的踪迹。
当然,也许是因为亲信把箱子放进了柜子里,而雕琢此时当然也不好翻箱倒柜的找,只能是在视线看得到的地方搜寻。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已经到达一个清扫人员循例吸尘的时间极限了,雕琢再也无借口待在房间,她正在思考着用什么方法和对方摊牌之际,亲信已经放下了报纸,冷冷地问到:
“你是新来的吗?”
雕琢楞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回答:
“不是,我在这里已经工作几年了,不过在这一个月中,还是第一次调到12楼来。”
说话期间,她的脸与亲信的脸对上了,不过雕琢十分有自信,以她的易容装扮,亲信是绝对不可能看出原本的模样的。
果然,亲信只是皱了皱眉头,道:
“已经打扫完了吗?”
“打扫好了,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
亲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
“这是给你的小费。”
雕琢以前哪里收过小费,不过现在她的身份就是一个酒店打扫卫生的女侍者,是没有道理拒绝客人小费的。
于是,她装作十分欢喜地走上前去,双手伸出去接了那张纸币。
而就在她接小费的时候,亲信低着头,看样子是在打量雕琢的双手,也就是在刹那间,雕琢心中暗自叫了声“糟糕”。
她知道自己露出破绽来了。
这时,雕琢的行动,神态,语言,可以说和一个大酒店的女侍者完全一样,这是她善于在特殊环境里模仿的缘故,但是,她的手却不像。
她的手虽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可也绝不是一个惯做粗重工作的人所能有的手!
而且加上常年握枪的缘故,手指某些部位有些变形,这是行内人士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此时完全暴露在了亲信的眼中。
当然,也不能说是雕琢的疏忽,假扮侍女是临时决定的,她不可能未卜先知,在那之前便把双手也进行一番伪装。
也是到了这时,雕琢才明白,亲信给她小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察看双手,而且他知道,作为一个女侍者,是绝对没可能拒绝的。
拒不接受,有鬼,接受了,他便也能立刻看出端倪。
好吧,亲信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雕琢接过了那张钱币之后,马上缩回手,向后连退了几步,但是亲信的动作也很快,他一扬手,一柄枪已经对准了雕琢。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在还没摊牌之前,雕琢没打算暴露身份,她装作很吃惊,又很害怕的样子。
“不必再做戏了,说,是谁派你过来的?”
亲信心里此时想到了雕琢,不过他以为眼前女侍者是雕琢的手下,却想不到是她本人。而雕琢还在演戏:
“先生,我实在是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能先把枪放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