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缓了过来,腿脚也有了知觉,对他点了点头,就慢慢地向外挪出脚步,身形一顿一顿地艰难地走着,扶着宫门跨了出去,出了乾清宫,转身的一瞬,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在宫墙的那一头,隐在幽暗里,看不清是谁,心中明白也不需过多追究,只扶着宫墙一步步地朝御膳房走去。
他总是没有错的,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今天才险些酿下灾祸,他该恼怒我的吧。
终是艰难地回到了小院,刚跨进院门的时候就撞见初雪焦急慌张的身形,她见我这么晚才回,又是着急又是吃惊,再看清我的样子,更加慌张,忙把我扶进了房里,“小姐,我去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躺在床上,也没什么力气,两顿没吃再加上又跪了这么久,只好随她去了。
如今怎么说我也是御膳房副总管了,这个职衔也算挺大,好说歹说,太医院的人也不敢怠慢,经孙太医稍加诊断,开了些活血祛瘀的药,又嘱咐我这几天躺着歇歇也就没事了。
这下倒好,可以找个借口不用去御膳房早起抹黑的干活,偷几天懒也乐得很。
第二天的时候,初雪拿了一个锦盒进来,说是小顺子特地送来的,打开一看,是一个黑底金丝纹绣的小药瓶,拿出药瓶打开一闻,还有一股特别的清香,盒子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展开一看,是胤禛的笔迹:早晚各敷一次,清凉化瘀,刻日见好!
心中不禁连连欣喜,嘴角也不自弯起,自心底溢出的笑意和温暖挂在了嘴角,手里抚摸着这精致小巧的药瓶,看着他的字迹,内心已经感动不已。
他到底是嘴硬心软,即便真的恼怒于我,也终究不会至我于不顾。
顿时,心微微一紧,一股股暖流慢慢溢出,殊不知,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令我的心一点点地散失,不知不觉间,连我自己也意识不到,那颗久被藏匿的心正在慢慢复苏,对他,有避开过,有冲动过,却始终都无法掩藏心底深处的那份深深的依恋,是天意如此吗?我是不是该认真面对自己的心绪,是不是该再去争取一次,是不是如今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小姐,刚才有位自称是小安子的,叫我把这个给你!”不一会,初雪又敲门进来,听清她所说的,起初还有些疑惑,接过她手上的锦盒打开一看,又是一瓶药膏!这才想起小安子是谁,而这瓶药膏又是谁送来的,踌躇之情尚未褪去,却又不禁连连嗟叹,一边是情,而另一边是债,叫我举步维艰,选择了情就注定要欠下这份孽债,而选择偿债。。。不,我不可以这么选,无论如何,我都不可以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