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韩沐雪的许诺，周围人的眼神一亮，纷纷对着韩沐雪道谢，那位老人家更是激动的难以自已，就要给韩沐雪跪下拜谢，韩沐雪双手托起了老人，对上那双浑浊的眼，韩沐雪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乞丐而厌恶的意思：

“老人家，您年岁已高，不必多礼。”

“世子妃，您……”彩莲不由得焦急地看了韩沐雪一眼，自上次宫宴起她便觉得韩沐雪和昌乐侯府的关系变得恶劣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老爷和夫人对自家小姐的态度却不似以往，而大小姐自小姐出嫁后就再也没有现身见过自家小姐，在彩莲眼里，这就是昌乐侯府要彻底和韩沐雪断绝往来的征兆。

在这样的情况下，韩沐雪还向这些人许下这般的诺言，彩莲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忧。

韩沐雪回头看了一眼彩莲，只一眼，那眼底的清明与警告就展现在了彩莲面前，将彩莲剩下的话全数堵了住。

世子妃，是在安慰这些平民百姓们吗？

彩莲的神色不禁有些复杂，自从嫁过来，小姐的性子就变了，如今连她也是捉摸不透了，也不知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世子妃，那接下来……”彩青将事情看在眼里，知道自己不便多言，看着韩沐雪答应了老人，才开口询问道。

“回府。”韩沐雪揉了揉额头，只觉一股子倦意突然从心底升了起来，经过这一桩事，自己对那个卖身的丫鬟再也升不起一点兴趣来，此刻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韩沐雪的脸色淡淡的，但是眉心的那丝疲惫怎么也掩盖不住，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彩，好像下一秒就要凋零一般，彩青一怔，世子妃怎的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感受到韩沐雪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寒意，彩青不敢怠慢，和彩莲一人一边，扶着韩沐雪离开了人群。

到了马车上，韩沐雪再次揉了揉眉心，直到眉心处雪白的皮肤出现红痕来，才仄仄地放下手，掀开车帘的一角，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

彩莲和彩青对视一眼，皆是嘘了声，默默地坐在一旁。

此时马车正经过集市，尽管是下午，街上也不乏摆摊的人，严冬瑟瑟，不时有带着冰意的寒风刮过，一个果子摊前，男人紧了紧身上的冬衣，那冬衣不算厚，但是可以看出质量很好，针线密密地缝着，在衣领处更是细心地打上了花纹，那男子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这件衣服，乃是他的娘子连夜缝制出来的。

也因为有了这件衣服，每每在严寒中，他想要放弃叫卖回家，都生生地忍住了。

如果能多卖一点银子，就能给娘子添置些首饰了，因着这点念头，他愣是从早上坐到了现在，是今天集市中出摊时间最长的人。

尽管如此，他却并不觉得辛苦，甚至于想到娘子，心里还有些甜蜜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