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在耳朵里,他声音沉稳温和,脚步也是不疾不徐,听得出十分从容,想必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了。
挽青见他来到屋里,微笑着说,“仙君你回来了。”
仙君说,“回来了。”又看躺在床上的她,问挽青,“她恢复的如何?”
挽青笑说,“刚才突然爬起来,吓了我一跳,睡了半个多月,本以为醒来是遥遥无期,没想到是在存心积蓄着,就等着这一刻爆发呢。”
原来她,已经睡了半个多月了么?
她干巴巴的说,“我没有存心,我是被噩梦吓醒了。”
仙君也在床边坐下来,淡淡的问她,“把那些都忘了罢,现在已经重新开始了。”
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老人被砍下头颅,血溅当场的场景。她刚才梦到的就是这个。
她恶狠狠的说,“不,不会结束的。我一定要杀了她。”
仙君听了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看见她现在这幅苍白的病容,又微微一笑,“你还是先养好身子,别的以后再说不迟。”
以后?
以后。是个多遥远的词呵。
她可能永远不会有以后的。
她忽然警惕起来,暗暗后悔把自己的想法这样轻易的就告诉不认识的人。她又问,“你叫什么?”
“你应该尊称我师父的。”仙君微微笑着。
“我还没认你当师父,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她依旧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可能是年龄太小的缘故,并吓不到别人,反而显得有几分可爱。
“在岚晓山的师父们跟我平辈,都叫我致恒真人;弟子们叫我师父;挽青称呼我为我仙君。你想怎么叫,随你喜欢吧。”
那声音中还是透着几分薄薄的暖意,她就大胆了些,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致恒?”
致恒。
两个字叫他蓦然一怔,眼中笑意淡下去几分,这个称呼他好像已经能够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不过她的声音太过稚嫩,没她叫时那样的爽朗。
他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现在,笑说,“我在。”致恒回答之后笑问,“方才你一直在问我,现在反过来,我问你,你叫什么。”
她又想到了什么,声音从深处透出一丝害怕,“我……我没有名字,我是在一个大户人家做奴隶的……”
她声音变得十分弱小,身子正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那过去的十几年时光,看来承受着连他都不敢想象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