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一开始就表明了身份,你岂会跟着我走。”泽彦脱掉了一身的破烂,穿上了暗纹鎏金色的寝衣,他把脸上手上的煤灰也都洗净了,重新露出白净的皮肤,走到了锦橼的面前,施施然地在软榻上坐下,“我让折鹤一路跟着你,发现你打晕了一个侍卫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所以我便先到将军府蹲守你,果真不出我所料,你居然敢就着偷了钟焱的信件。我总记得以前总有人说你稳重聪明,怎么这次如此莽撞?”
见到泽彦也坐了下来,锦橼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位子,泽彦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目光不禁有些暗淡,他原以为二这样解开了矛盾,又在岩城经历了这么多,即便无关情爱,她也不该这样躲着自己。锦橼一抬头就看到泽彦黯然的神色,便知道他一定误会了什么,她想了想,还是主动倾过身子,轻轻握住了泽彦的双手。
泽彦的神情好像在一瞬间被点亮了,他慢慢地反握住锦橼的手,见她没有挣扎,就握得更紧了。锦橼的嘴角扯起好看的弧度,说道:“你怎么这么紧张,我说了不怨你就不怨你,”她抽出一只手,捏住了自己小巧的鼻子,“就是你能不能去洗一洗,我之所以避开是因为你身上的这股香味,虽然挺清雅的,但闻久了我不禁有些头痛。还有,这次计划我纯属临时起意,毕竟也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钟焱那只老狐狸,我待的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利。”
锦橼捏着鼻子,原本清脆的声音蒙上了一层鼻音,吹弹可破的脸颊被一路风沙吹得隐隐透着淡红色,不禁显得有些俏皮可爱,泽彦忍不住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你就忍一会吧,我几乎没用过这香,这次出来也是想用香掩盖一下身份。”
“不准笑,我就是闻不得这些贵族用的香,让我觉得浑身难受,”锦橼仍旧捏着鼻子,有些生气地说道:“我早该想到是你的,会用这种香的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不过,你为什么也要到岩城来?你这几日不上朝没关系吗?”
话音刚落,楼下的大堂里突然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仍旧有人会坐在下面喝酒聊天,可是锦橼突然听见这些声音里面有些嘈杂,紧接着老板娘尖细的声音便穿了上来:“哎哟各位官爷,这大晚上的来到小店不知所谓何事呀?”
“搜!”
楼下顿时乱作一团,桌椅碰撞在一起,茶杯酒壶掉落在地上,跌得粉碎。还有不少脚步声向着楼上的客房而来,一间间的房门被打开,传来不少住客惊慌的声音,锦橼紧张地摸了摸仍旧藏在自己胸口的书信,她本就已经被钟焱盯上了,知道钟焱这次被人耍得团团转,一定会有所动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甚至还没想好要怎么藏起来,眨眼之间钟焱的那些手下便已经搜到隔壁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