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宋市长是谁?秦玉一时都想不起来人物关系,惊得晕头转向的,想好久想起来上次在医院看见的巴子爸爸,那个带着眼镜的沉郁男人,这才见过一次面,就莫名上门提亲了,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太着急了。
爷爷坐在门槛上一口一口拔着嘴里的烟卷,秦玉记得爷爷好几年没有抽烟了,此刻他的脸阴沉的就像是乌云密布,眼看就要暴雨倾盆。
果然!最近桃花旺盛,不是什么好事,眼前全都是琳琅满目的可选“商品”待价而沽,秦玉心里说一点不心动那是假的,还是有点暗生涟漪的虽然暗生的都是烦恼。
“爷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他们干什么都想上门提亲,这事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秦玉看爷爷态度有点心虚,看爷爷不高兴的样子,她隐隐感觉自己做错事一样的心神惶惑着。
“他们……这么说除了宋市长家,还有别人提这事?”秦明珏郁闷瞅了一眼秦玉凌乱的神情,在他看来,秦玉是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女,现在成这样子家里也是有责任的,他的责怨中成分中,有着大部分的自责因素。
“不知道为什么,石楠妈妈今天下班找到我,开口叫我媳妇,我真的没跟石楠说什么,只是好朋友,难道女孩就不能跟男孩子做朋友么?只要有点关系,就成了感情问题?”秦玉低着头,轻言的嗓音说的几乎快听不见了。
她不想骗爷爷说假话,一家人不能坦诚相待,那么还有谁能肆无忌惮的说说实话,在外面已经说太多人需要带着面具生活,不得已的笑,不得已的闹。
“咳咳咳!嗯……”坐在一旁喝水的阿笙差点呛死,目光难解的瞟着秦玉,她刚才说的话太让他惊讶,妈妈性子急他是知道的,叫秦玉媳妇怎么回事?弟弟石楠爱上了秦玉?
石笙心里一阵凌乱烦扰,跟着端着水杯,面色纠结的不停的喝水。
秦玉低着头,秦明珏看着秦玉的方向,却正好看得清楚石笙的反应,身为一个男人历经风雨,秦明珏感觉阿笙反应是有问题的,早前看见宋市长上门提亲的时候,阿笙反应把持的一点看不出问题,提到石楠家,他的微表情尽管努力掩饰,还是有些痕迹可寻让人奇怪的。
“阿笙你认识石楠吧?你们什么关系?”秦明珏目光矍铄,盯着阿笙严厉说道,他不喜欢说谎的人,阿笙近来表现有些让他不悦了。
石笙看瞒不住了,再不说实话,怕是老爷子立刻就能把他赶出去。
“石楠是我弟弟,可能是我住在这里的事情被我妈知道了,所以才……”石笙无奈说着实情,有些话他不说也不行了。
秦玉脑海中迅速回想着石楠跟阿笙在医院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在加上石楠跟自己提过,他哥是军人,加上近来的很多事情联系到一起,秦玉得出一个结论石笙跟在自己身边的目的不单纯,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做。
对石笙的身份明确清晰了许多,秦玉觉得有必要帮助石笙,他救过自己的命,帮助他也是应该的。
“爷爷,阿笙的事情我都知道,是我不让他跟你说实话的,他跟家里吵架了,所以暂时不能回家里,住在我家了,我跟阿笙有点事情,晚上就不在家吃了。”秦玉看爷爷逼问石笙赶紧的说话掩护着,没等石把话说完,她拉着石笙就往门外走,不想爷爷知道很多,也是怕爷爷知道了太担心。
秦明珏哪里看不出孙女维护阿笙的心思,只是,越是看秦玉这样子他心里越是担心,秦玉要是不知不觉爱上石笙,那么她现在跟杜宸的关系就是隐患,这三角关系早晚会给秦玉带来伤害,他这样默默担心着。
秦玉出了家门跟石笙走在马路上什么也没问,看时间有点紧了,只是笑着催石笙快点。
“阿笙晚上要去安吉拉老师那上课,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去前面那一家面馆吃一些饺子吧,委屈你了,你要吃不饱一会回家让韩梅再给你热一些饭菜吃吃。”秦玉笑看着阿笙,心想着,原来阿笙是个军人,难怪一身正气肤色黑的健康爽朗,看着就英姿飒爽勃勃生机的感觉,军人在秦玉心里从来都是有种神圣的形象,他们是国家的灵魂人民的卫士守护神,这样一想秦玉总觉得军人是别样伟岸的,她知道很多军人为了更好的守护民众安全,不惜以身犯险深入罪恶深处,作为卧底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多年受尽委屈,秦玉看着阿笙不由的对他心生敬意,她心里清楚,阿笙一定是在秘密执行什么任务。
石笙看着秦玉,原本以为秦玉年纪小,不会理解他的苦衷,却没想到秦玉心思玲珑,比他想象的善解人意许多,看着身边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孩,阿笙明知道她跟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却禁不住对她心生出难以克制的爱意,认识有些女孩是一辈子可遇不可求的幸运,有些感情滋生出来,也不是人自身能够控制得住的,石笙不知不觉目光沉凝在秦玉脸上,看着她脸上有一缕凌乱的头发落下来,情不自禁伸手去替她拂到了耳后,他看着秦玉鹅蛋型脸上淡淡红晕的青春色泽,突然有种很想吻下去的冲动。
秦玉抬眸迎上阿笙的沉醉,他的眼目中有着星光闪烁,那是一种吸引,默默吸引着她的视线,敬仰一个男人,原本就是一种情愫,阿笙给她的感觉原本就是如父如兄的安全感,如今好感也在她心里悄悄滋生。
“阿笙!快走吧!一会我来不及了。”抬眼迎着石笙的凝滞目光,秦玉有点恍惚,急忙避开,嘴里脱口说着话掩饰起微微不适的情绪。
“哦!那吃完一会我送你过去。”石笙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不觉脸上一阵红晕,黑黑的肤色里,透出亮泽的明艳。
两个人加快脚步来到街边一家连锁小吃面馆,却看见老板正抓住一个食客起了争执。
“我们店里小本经营从来不赊账的!你们怎么能吃完了说没钱给,这不行,你们不能走,想办法付钱了我才能放你们离开,不然我不会放你们走的。”围着白色围裙的面馆老板怒气冲冲,这两个人一进门就点了店里最贵的食物,还一次点了不少东西,原来还以为来了大吃货,没想到没吃完两个人就想偷跑,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又正好看见,跑出来抓住这个男的,这一男一女无耻之徒就跑了。
想想自己做面点小吃累死累活的全都是真材实料凭真东西挣手艺钱,一天除掉开销本钱盈利也就几百块,这俩家伙一下子就点了好几百糟蹋了,他实在觉得心疼的很,看着咬了一口就丢了的鸡腿,他更是来气,人要是没了对食物敬畏之心随意的糟蹋食物,早晚遭天谴什么也没得吃活活饿死。
面馆老板看着面前无耻的一男一女气的脸色发青,抓住男人衣领,怎么也不想放过他们。
“你一个破面馆老板也想跟老子嚣张!知道老子是谁吓死你!还不快放手!不然老子叫兄弟们一起来,一起平了你这鸟蛋大的面馆,叫你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被抓的男人明显狂妄的很,抓住面馆老板的手,就要打他,一副老子就吃霸王餐的狂妄模样,挥舞着拳头冲着面馆老板就打过去。
旁边女人有点着急害怕,一把拉住他。
“别动手张旺,赶紧跑吧。”说话的阿美拉住打人的张旺,趁机帮张旺挣开面馆老板的束缚,想拉着张旺一起跑。
面馆老板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却努力稳住朝前一个健步,一把抓住想跑的两个人。
秦玉正好跟石笙走进来,两个人迎面站在他俩面前,衣服被抓住的张旺猛地看见秦玉,微微一怔,脸上立刻露出眼高于顶的得意神情。
“放开放开快放开!老子有朋友来了,我的帐记在她头上就行了!这下老板你能放过我了吧。”张旺嫌恶的拍打着面馆老板的手,挣开他,站在秦玉身边,一只手说话已经搭在秦玉肩膀上,笑得满脸的奸佞,冲着面馆老板从眼底扫着目光鄙夷的瞅他。
面馆老板微微一愣,上下打量秦玉跟一起走进来的石笙,虽然都不太认识,可两个人看着不像张旺一样满身的无赖痞。
“你们认识?”面馆老板疑惑的问着秦玉。
秦玉看着张旺阿美,想起前不久那个雨夜,她跟杜宸无意间帮助的他们,当时她就后悔不该帮助这两个人,没想到再次见面,这个男人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直接让她做任人宰割的冤大头。
秦玉有些恼,悄然侧身避开张旺的手,正准备拒绝说跟面前这两个人很熟的时候,她身边的石笙开口了。
“我们是认识的,老板,帐记在我们头上吧,多少钱?我先给您。”石笙浅笑的淡淡开口,他需要接触黑道上的人,打开一个调查缺口,一直寻找机会,却没什么头绪,没想到还是从秦玉身上找到了突破口,这两个人尤其是这个男人的,看说话口气做派,很像他要调查的人群中人。
秦玉拧头看了一眼石笙,既然他这么说了,她相信一定有理由。
恰到好处的转变态度,秦玉笑看着张旺阿美。
“原来是大哥大姐你们啊!刚才进门还没看出来,最近忙什么呢?坐下坐下,咱们又见面了也是缘分,一起喝点酒聊聊吧。”秦玉拿出看家的本领,热情相迎,拉张旺客气的侃侃笑谈。
只要能帮助阿笙,她愿意做点举手之劳的事情,时间有点紧,可钱都花出去了,帮阿笙套套话也是好的。
石笙一看秦玉配合默契,也没多说,心里感谢着,跟着坐了下来,跟面前两个人东扯西扯的聊天。
石笙倒是没说多少话,秦玉一嘴的江湖术语,不一会便拉近了张旺阿美跟他们的亲近感。
喝的微醉半熏的张旺,舌头已经开始打结,说话不由得更加大胆起来,平时不敢说的话,这个时候也开始从嘴里跳出来了。
“妹子!哥看你也是很上路子的人,哥给你指一条明路,加入我们长元阁,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有哥罩着你,你这一辈子就算没有后顾之忧了,啊!哈!哥罩着你!绝对过好日子。”张旺嘴里咕噜着,夸下海口天马行空的吹嘘着。
阿美吓坏了,猛扯着张旺的衣袖,长元阁虽然在锦绣城是无人不知的地下黑道组织,可真正敢公开说出自己身份的还是有限的,如今不是混战年代,军阀风格,匪盗横行,黑道只能是悄然蔓延,不至于明目张胆的为非作歹,阿美怕张旺说多了给他们自己招来祸事。
“拉什么拉!我们男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臭娘们拖后腿的!哦,妹子——”张旺一阵恼火,冲着阿美发火,拧头跟秦玉要认可。
秦玉也喝了不少酒,脸颊微红,淡淡一笑百媚生,脑子却还没到糊涂的时候,以前在酒吧锻炼出来的酒量,不会喝下一杯白酒就忘记分寸。
跟石笙交换过一个眼神,秦玉举起酒杯又跟张旺喝一杯,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笑呵呵的看着张旺崇拜的眼神闪烁着奇异光泽。
“大哥好棒呢!以后跟大哥后面混,那不是威风到不行了!我看看,啃啃!我叫是秦玉,我怕谁!是不是这样?说话都霸气很多?”秦玉兴奋状态,学着强调拿捏的说了几句,最后笑的手舞足蹈的,一脚踏上凳子,要跟张旺干杯。
阿美脸色很不好看,拉着张旺脸色发青,连忙阻止。
“对不起啊妹子,我们家张旺喝多了,胡说呢,你可别当真,他天生就是个吹大话的烂料一个,我们那里认识什么长元阁的人,对不起,我先走了,谢谢你替我们付账啊!谢谢你妹子。”阿美说着仓促的话,急急忙忙的拖张旺走。
张旺接着酒劲,一个巴掌把阿美打的一声惨叫,摇晃着身子还想跟秦玉说什么。
阿美一手握住脸,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噙着泪拼命拖走张旺,一路上两人争执推搡着,终究张旺是喝醉了脚下不稳,被阿美拖走了。
“妹子!记得找哥!哥真是长元阁的人,跟着哥混……”张旺的话一路喊着,一直飘远,引起很多人侧目注意,人们也开始大量他说话的对象,一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素雅年轻小姑娘,居然跟黑道人有染,长元阁这些年在锦绣城虽然没有传出什么惊天大事,平时欺男霸女恃强凌弱的传言也偶有耳闻,很多人只听其说不见其人,今天张旺这么一闹,很快的有一股新的传说走出去。
秦玉倒是没有多在乎吃瓜群众怎么议论,可今天这件事的后续发酵事件还是在不久之后引起轩然大波,让秦玉真正见识到,这世界有些人手段实在残忍,残忍连畜生都不如,黑道路上的杀伐,远远超过她想象的恶劣血腥。
看张旺阿美走远,秦玉微有无奈欠意的看着石笙,原本想通过张旺查探出什么比较有价值的线索,可阿美的谨慎还是让事情功亏一篑。
“对不起!白白让你花那么多钱,什么有用的也没有帮你得到。”秦玉耸肩遗憾着,心里有点心疼阿笙给张旺他们付掉的餐费钱,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水冲来的,挣钱都是费力伤神花心思的。
“没关系,有些付出也不是能立刻见到回报的,打水漂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这世上的事情,努力做就行了,结果纵使精密算计做到完美,也不一定是百分百就能如愿的。”
“嗯,耽误不少时间了,快点吃吧,一会该迟到了。呃——”秦玉看看时间急忙催促,情绪起急了,喝了不少酒,脸上不由的泛起红晕。
石笙涟漪目光情不自禁的停留在秦玉脸上,那片晨霞般曼妙的粉红色肌肤,顷刻间占据石笙所有视线,他喉咙处滚动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紧闭的嘴唇咬的很紧,一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掩饰过去,却怎么也骗不了自己,内心中翻卷的凌乱情绪,石笙暗暗心惊,他沦陷了,彻底沦陷了阵地,丢盔弃甲逃离的十分狼狈,现如今,却除了掩饰忍耐,丝毫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让秦玉陷入两难的境地,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