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轩停也不停地从她身边经过，一直往校门口走去。

——作为回报，所以原谅她？

她是一个那么敏锐聪明的女孩，直接以“回报”代替了“谢谢”，甚至是其他的任何语言，把他那从未真正向她说出口的“喜欢”，彻底回绝。

也许他早该将那些渺茫的期待封存，不然也不至于落得此刻的狼藉。

可是，恐怕现在的自己的心态，要比抑制住对她的“喜欢”比好上百倍吧？

****

冬季的傍晚，吹来的风中带着透骨的寒意。

“哈——哈欠，好冷啊！”

从学校出来，穿着一身校服的胡敔蝶，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双手缩在袖子中，望着校门前的塞满私家车的街道。

视线内出现了一个少年，灰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的牛仔裤配上黑色的运动鞋，这种运动风格的穿着和单调的颜色，将少年的优点衬托的一览无余，却是有些不同以往的感觉了？

胡敔蝶笑着跑到沈奕身边，很自然地牵起了他的手。沈奕低下头，被握住的手不自然地动了动，最后还是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怎么来了？身体感觉还好吗？”

“好久不见。”

眨了眨眼，胡敔蝶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沈奕双眼微微弯起，看到她有些呆愣的神情，牵着她走向人群中。

“去哪里？”胡敔蝶对他们前进的方向感到疑惑，司机不会把车停在那边吧？

沈奕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之后他才开口，“去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车花了一段时间从郊区驶回市中心，夜幕渐渐降临，街灯依次亮起。

“许医生说你要十个小时才能醒过来呢。”一边望着中堂的街道，胡敔蝶一边愉快地说，“没想到你又提前醒来了，早知道我就不回学校了！考试什么的都是浮云！”

“说的也是呢，那样我就不用逃出来了。”他目视前方，说着这样的话时唇角带着笑意。

灯光透射在他的脸上，一道又一道阴影飞快地掠过，胡敔蝶向他微微歪了一下头，“‘逃出来’是什么意思？”

她侧头看着他，但沈奕笑而不答，指着她身后的车窗，“到了。”

车子停在了一个大型商场的外面，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播放着明星代言的奢侈品广告。

“我们去吃关东煮吧。”沈奕下车之后这样说道。

“啊？”胡敔蝶的视线从广告中收回，懵然地看着他。

“走吧。”他笑着说，牵着她的手，往不远处的入口走去。

胡敔蝶站在关东煮的摊位前，顾摊的是一名老婆婆，似乎有些熟悉。

“怎么会？”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奕，瞳孔之中反射着屏幕洒下的光。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不知道老婆婆还不在呢，迫不及待想带你过来。”沈奕温柔地笑着。

“老婆婆搬离东城三年多了，原来是在这里摆摊呀！”

老婆婆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笑着说，“你们是东城的学生啊？我也好多年没有回去了呢，你们是特意找来这里的吗？”

“对啊！婆婆您原来在这里摆摊啊，我初中的时候可喜欢吃您家的关东煮呢！”胡敔蝶兴奋地上前，看着那方格里的食物，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说实话，尽管沈奕的举动会让胡敔蝶感到有些不解，但那食物的味道勾起了她对于东城少有的美好回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