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压迫暮雨记忆神经的肿瘤已经顺利切除了,我们观察了一下,她的记忆神经已经修复成功。这段期间,你们要多和她交流,多给她讲讲以前她比较感兴趣的事情。这样对她恢复记忆会有帮助。”雪烟点点头。小花也点点头。
已经是傍晚时分,不知不觉手术进行了六,七个小时。雪烟一直不敢给菊婶打电话,她想等暮雨完全清醒过来再说。“小花,你去买点东西吃吧,我来陪着暮雨。”“雪烟姐,我不饿,你去吃饭吧。”“你们就不要推辞了,我来陪着暮雨,你们先把这些解决了。”“毅飞哥,”小花惊喜地叫道。“毅飞哥,你回深圳了?”雪烟感觉找到了一丝依靠,心里也感觉轻松了不少。“听你说雪烟做手术,我很担心。那边的茶叶制作已经接近尾声,我就提前回来了。”白毅飞将手里的便当递给小花,“先去吃饭,都饿坏了。”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让我们多陪雪烟讲讲过去的趣事,毅飞哥,你跟暮雨一块长大,肯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雪烟和小花把便当放在桌子上,两人开始吃起来。
而白毅飞则在暮雨床边坐下,拉起暮雨消瘦而细长的手,“暮雨,暮雨,我是白毅飞,也是你的毅飞哥。”白毅飞的声音低沉温婉,有股天然的男人的味道。“暮雨,小时候你最喜欢什么?你还记得吗?你和村子里的燕子,小荷花,小芬和小芳最喜欢玩过家家,有一天下午,我和二牛,大才他们在稻场上玩打珠子游戏,你们四个小丫头在那玩过家家,小芬说长大了要嫁给村长,因为村长说话大家都得听,小荷花说长大了要嫁给小卖部的老板,那里有很多好吃的,燕子说长大后要嫁给自己的爸爸,因为爸爸对他最好。只有你,撇着嘴一副不屑的样子“哼!我才不要嫁人,我要走出村子,和雪烟一样,走得很远很远。去看外面的世界,暮雨,那时候你才六岁,就有自己的理想。我们当时对你都刮目相看。暮雨,你快点醒来,世界很大,你还有很远很远的很长很长的路要走。”白毅飞停下来,握着暮雨的手摇了摇。”
“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郊游吗?那是我们学校组织的第一次作文获奖者的郊游,语文老师是大城市新来的,主张我们多亲近大自然,能写出更好的文章,就说服校长,带着我们高年级和你们低年级的所有获奖的学生一起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们虽然整天和青山绿水打交道,却从来没有感觉到那到底有多美,多神奇和美丽,那天,我们看到了!我们看到了森林郁郁葱葱的生命力,小动物活泼可爱地在森林里自由自在地生活,我们一群人像置身于通话世界里,你好奇地看着一棵百年老树,缠满了弯弯曲曲粗大的老藤,老藤上开满了一串串白色的菟丝花,兴奋地大声叫道说'老师,快看!花藤里长出了一棵大树。”老师告诉我们,不是花里长出了树,而是树甘愿给花提供营养,让菟丝花生长繁衍开花结果,过完自己美丽的一生。你问老师,那大树不会枯萎吗?老师说“菟丝花吸取不了太多养分,大树依然生机勃勃,而菟丝花终究会枯萎。你想了想说‘老师,我也要做一棵树,不要去做菟丝花。’那年你九岁,已经学会思考人生。暮雨,聪明如你,不能被命运的绳索捆住,要挣脱出来,不要让你的大树停止生长,你要长成参天大树的,对吗?”
“暮雨,还有一次,我们村里的几个小伙伴去邻村看电影,因为比较远,所以我们大孩子和小孩子一起结伴而行,去的时候大家兴致勃勃,你们几个小家伙浑身也是使不完的劲,我忘记那天看了什么电影,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月亮很亮,我们几个大孩子拉着你们几个小孩子往回走,渐渐地,小的都走不动了,大的就负责背小的。你始终拉着我的手,不肯要我背,你说,你要和我一起走,这样会比较快!我们果然走在了人群前面,渐渐地跟他们拉开了些距离,路过那片树林的时候,你却拉着我站着不动了。你轻轻对我说,树林里有狼,果然,我仔细一看,树丛里有绿莹莹的光,似乎不止一只狼。我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握紧你的手示意你别动。你小小年纪,竟然也不动声色。我真怕你会哭出声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狼群似乎已经蠢蠢欲动了,后面的小伙伴也越来越近了,你突然大声唱起歌来,那是我们大家都会唱的一首防狼歌,我也大声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掏出火机点燃我的火把,大家急忙边唱歌便往我们这里跑,二牛和大才他们也同时点燃了火把。狼被吓跑了,我们一路高歌回到了家。暮雨,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去哪里了?”
雪烟和小花静静地听着,暮雨,曾经多么优秀的雪烟!“当友好而谨慎的大象遇到迷路者,且知道他以往踏过的印迹,便会自告奋勇,带它返回。同时,为了防止遭人欺骗。它们会集结众象,排成防御的队伍,共同出发。大象喜爱有限地漫步河边,可惜太过肥重,无法浸浴河中,他们向来如此温驯安详,可是,可怕的猪嚎声让他们不知所措,四散逃离,因为性情温柔善良,大象彼此之间团结互助,当一头像落入陷阱,会有许多象捡来树枝和石头,扔入陷阱,使里头的象得以缓缓爬出。此外,他们从不欺弱。当他们行走时,遇到羊群挡路,会扬起长鼻,小心翼翼地拨动小羊,以防踏伤。至于战斗,除非他人出手在前,否则大象才不会主动挑起战端,和平如他们,总不愿伤害自己与他人。”
雪烟坐在暮雨的床边,轻声为她朗读达。芬奇的《给生命一个浅浅的微笑。》达。芬奇是个旷世奇才,他的智慧是后人无法企及的。雪烟很喜欢他的绘画作品,和这本书。她觉得书里蕴藏的哲理足以让她研究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