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已经多久没有主动给皇宫那边去过信了，追溯起来得到康熙喜得皇太子那会儿，后来所有的信件都是他代为向康熙报平安的。

因为了然说，皇家有后，他已经能向先皇交代了，他的尘缘也该了了。

可是而今，默然不知道，狐小饶母子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了然如此破格。

了然做事，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去解释，他闭上眼睛，简简单单的吐出一个字，“去！”

默然知晓了然心意已决，不敢再耽搁片刻，立刻带着信转身离开。

了然一挥手，屋子里的僧人全部退下，别人都道他和董鄂氏鹣鲽情深，董鄂氏的死后他心灰意冷，这才遁入空门，而实际上，他对董鄂氏爱入骨髓是不假，可董鄂氏对他却是恨的。

这份恨，直到延续到她死。

所以更确切的说，他出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赎罪。

也许是他的岁数大了，他竟然在狐小饶的身上看到了董鄂氏的影子，那份下棋的从容，那份眼中不经意的温柔都格外的像董鄂氏初遇到他的模样。

而最像的是狐小饶的笑容，算不上有多明媚，却让人觉得格外的舒服，想和她多相处上一会儿。

当年就是这份舒服的感觉，让他对董鄂氏起了贪心，造就了后来的万劫不复。

病逝，董鄂氏年纪轻轻的，哪里有那么多的病可以生，所有的病不过是为了遮掩黑暗下的丑陋罢了。

想来董鄂氏遇到他，是不幸多过于幸，他不想让和与董鄂氏性情相似的狐小饶再次去体会一次那种不幸。

皇家无情，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格外淡泊，了然调查过狐小饶的生平，知晓狐小饶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他帮不了她许多，只期待他能用他在康熙和皇太后心里的最后一丝温情，换来对狐小饶的小小庇护。

了然重新转动起手中的佛珠，天道轮回，倘若他做的事董鄂氏泉下有知的话，能对他的恨少上一点，那么他于她的愧疚之意也会少上几分。

“南山寺的老爷爷好慈祥，额娘，咱们一次还能再见到他吗？”下山时，小灵瑞拉着狐小饶的手问道。

狐小饶想起了无名说的话：“有缘自会相见！”

“额娘，什么是缘？”小星星一脸的求知欲。

“缘分许多种，就像你是额娘女儿，这是母女缘，额娘和你阿玛是夫妻，这是夫妻缘，你和寺院里的离忧是朋友，这是朋友缘，简单来说，这世间万事万物，得以遇见都能称得上是缘！”狐小饶尽量用孩子们能听得懂的语言去解释。

“大哥和欣然姐姐呢，是什么缘？”小春天插嘴问道。

“朋友缘！”小星星抢答道，想了想又改了口，“不对，是姐弟缘！”

一直不怎么喜欢发表意见的小弘盼突然开口：“错！我看是夫妻缘！”

欣然一听到夫妻两个字，瞬间炸毛了，“什么夫妻缘，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