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了操作规则和游戏规则后，欧洋和王欣婷分别戴上虚拟眼镜，手里拿着狙击枪在原地移动。

“这里好恐怖哦，好黑哦。”

游戏画面是在一个黑乎乎的窑洞里，只有四面火把隐隐照亮着路。突然冒出一个硬汉挡住王欣婷的去路，王欣婷被他狰狞的容貌吓了一跳，以为是敌人，咣咣几枪把他打死了。

欧洋傻眼，不满的说：“哎，那个人是我啦，你把我杀了。”

“哈？是……是哦？可是那个人看起来好坏哦。”王欣婷狂冒冷汗。

“我故意选的人物啦。”欧洋无奈的解释。

“你干嘛不选个好人脸，害我以为……对不起啦。”王欣婷感到抱歉，又很埋怨。

“没关系啦，再一局。”

“好。”

相反病房那边，却没有寒假丝毫的快乐。钱小默一直守在病床前，期待着冷熙醒来。为了他能早点清醒，诉说自己的过去，刺激他的听觉神经。

“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还记得那时候我上小学三年级还是四年级，我忘了。有一次，我因为功课不会做就交了白卷，老师很愤怒，一昧地要我留级。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又很丢人。”

讲到这里，她轻轻按摩冷熙的手指，活动他的神经，继续说：“我还清楚地记得老师说，你学习这么差，干脆去读学前班算了。我一直说不要，可是老师不听我的，硬要把我送去学前班。最后我终于妥协了，老师问我要去几班？我很乖的说了二班，因为我一直都是二班的人。你猜，我有没有去学前班？”

冷熙一直昏睡着，毫无反应。呼吸机一声一声响着，血压机里的气囊忽高忽低地升降。心电图也有节奏地嘀嘀作响，输液点滴缓缓低落，顺着管子输入。

“我真的去了，那里的小孩都在用诧异地目光盯着我，屋里都是孩子们常吃的食物的味道。我那时候真的很有被羞辱的感觉，老师见我什么都愿意的份上，暂且饶了我。还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再交白卷，真的把我送来这里。”

冷熙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眼皮紧闭了一下。这个小细节，钱小默并未注意到，她一直望着窗口，回忆着过去的画面。

“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人再跟我做朋友了。大家都觉得我是个老实又学习不好的人，各种瞧不起我，连看我一眼都是那么的鄙夷。每次回外婆家，那些姨妈们问起我的成绩，我妈都羞愧得说不出话来。姨妈们最宠爱我的表妹，因为她总是全年级第一，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得过多少奖了。坦白说，我很嫉妒妹妹，但后来想想，是我自己不努力，没理由怪别人不是吗？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奋努力学习，提高成绩，不会的题目会勇敢去问老师。不断的努力和突破，才有了现在的好成绩。”

冷熙渐渐地睁开了眼睛，一道光亮刺得他又闭上了一下，适应了光线后，视线移到了正在自言自语的她身上。

“所以啊，我从小就被欺负，也许和妈妈生活久了，平常都是自己玩的缘故。在大众之下，无法自由地去结交朋友。久而久之，大家就会以为我是一个很怪的小孩吧？我知道我很自闭又很自卑，有句话叫本性难移。是的，我就是很难变成婷婷那种个性嘛。”

冷熙懵逼地听到这里后，忍不住无声偷笑了一下，但没有去打断她，一直盯着她说完。

“自从遇到班上的人，遇到你，我才觉得，小时候欺负我的人都好幼稚哦。他们那种欺负只是小孩子那种单纯的行为，比起社会上阴险的欺负，简直不值得一提。我爸的事，就是一种欺负，比我受到的欺负更严重。我想开了，吃亏就是赚便宜。因为我吃了好多亏，所以上天才赐了一个你给我，还有婷婷、王梓那么好的朋友和哥哥。嘻嘻，虽然王梓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可是我能和婷婷一起共享他的爱，真的很温暖呢。”

冷熙笑容变淡，心痛她的过去，心想：笨蛋，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唱歌，你要不要听？”

“要。”冷熙忍不住插话了。

钱小默吓了一跳，转头看他，扑上来问：“你醒了？”

“嗯。”冷熙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你什么时候醒的？”钱小默脸颊一阵热，心想：他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刚醒。”冷熙回答，试着握住她的手，又说：“我看见你了。”

钱小默惊喜地倒吸一口气，问：“真的？”

“嗯。”冷熙藏在氧气罩里的嘴巴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