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姨娘闻言，惊恐的朝着张氏不住磕头，“奴婢绝无此心，望夫人明察！”很快，她的额头肿起一个大红包，渗出些许血丝。

除了四小姐，其他人都眉目浅淡的的看着付姨娘。于丹青有些不忍，轻轻移开视线。

屋内除了付姨娘的磕头声，便无其他声响，只那油灯偶尔爆出哔啵声，将这里衬得更加阴森。

四小姐手里的绣帕攥的死紧，双眼通红，泪水在眼里直打转儿。

时间仿佛静止般，停留在这个画面。

于丹青细细感受着，慢慢品味着，有些反胃，有些烦躁，有些无奈。

又过了一阵，张氏突然轻呼，“付妹妹，你这是在作甚？快快起来！瞧我这人，只顾想着事情，竟没看到你。刘嬷嬷！”

刘嬷嬷脸上忙堆着毕恭毕敬的微笑，弯腰将付姨娘扶起来，还一边劝着，“付姨娘这是何苦，夫人最是心善，您这样岂不让夫人为难？快快起来，当心身子，四小姐可是会心疼的”。

付姨娘站了起来，额头上的血顺着鼻梁往下流，她也顾不得擦上一擦，虚弱的对张氏说，“奴婢谢夫人。”她一开口，那血便顺势流进嘴里，染红了唇齿，看着诡异又恐怖。

张氏嗔怪，“付妹妹别和柳妹妹计较，她这人你还不知道，就是个爱热闹的，老爷都拿她没法，咱还和她置气作甚。你我姐妹十余载，你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

付姨娘低声应道，“是，奴婢谢夫人体谅。”

“夫人还真是我们的好姐姐。”柳姨娘看着自己涂满艳红丹寇的指尖，轻扯嘴角说道。

张氏不理会柳姨娘的阴阳怪气，轻扫众人一眼，一身正气的回道，“我身为相府当家主目，自是要为老爷照顾好诸位妹妹，让老爷专心公务。”

柳姨娘轻哼一声，撇了撇嘴，终于安静下来，其他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仿若未闻。

张氏这才看向于丹青，见她一脸呆愣，毫无焦距。她眼神微闪，慈爱的对她一笑，“青姐儿，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如今见你气色还不错，母亲也就放心了，你便安心将养着。”

又转头吩咐道，“檀香，你们可要好好照顾二小姐，万不能再出差错，否则就不是挨几板子的事了。”

檀香连忙躬身应是。

张氏看着付姨娘，有些心疼，“付妹妹，你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身子，快快回去处理一番，让府医给好生瞧瞧，莫要落下疤印。”

付姨娘点头，“谢夫人关心。”

张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青姐儿才醒，最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大家都散了吧。”

刘嬷嬷闻言，忙上前扶着张氏往外走。

众人依次走出，柳姨娘走在最后，到门帘处时，突然回头朝于丹青看去，眼神深不见底。

于丹青此刻还有些犯懵，愣愣的看着她走近。

柳姨娘在她耳边低语，“看来，我低估二小姐了”。

然后轻扬嘴角，挺着高耸的胸脯，扭着小翘臀，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丹青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这柳姨娘什么意思？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再想着刚刚张氏说的“相府”，还有那付姨娘的遭遇，手心突然冒出些许汗珠来，有些虚脱的闭了眼。

檀香见状，轻声问道，“小姐要睡觉了？”

于丹青点了点头，仍是闭着眼，细细思索她的处境。

相府，她却只有那么点银子…

她出这么大的事儿，父亲和祖母居然没有任何表示…

张氏害了她，却对她一副关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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