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未羽眸中水光盈盈,脸也有些红,还倔强的道:“我在乎的是你救我时那一瞬的心悸,我也始终遵循本心。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受了如此多的冷漠,还不如当初死了静心。”
话落,慕未羽拔剑出鞘,见杜烨琛眸光微眯,自嘲一笑,将宝剑扔在车厢之中:“不若你现在就杀了我,我还了你的情,你也可以少了这些烦恼。”
杜明溪听着两人在车里的互动,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神伤,暗悔自己矫情转身,错过了一出好戏。
杜烨琛看着落在车厢中的宝剑瞠目,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悔不当初一时兴起救了这女人,如今有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凉。
两个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瞧着,马车内的空气有些干,有些涩,还有些弥散不开的尴尬。
杜明溪有些想笑,却又觉得此时笑出声来有些不厚道,硬生生的快要憋出内伤来,索性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着地上孤零零躺着的剑道:“可怜“剑”的,你这是招谁惹谁了。”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互瞪一眼,然后默契的撇开头,倒是心灵相通的很。
杜明溪看在眼里,眸底含笑,也不点破,拿起地上的剑,瞧了瞧:“你们都消停会,我这正郁闷呢。”
几天后,马车很顺利的出了边境到了象阳国的地界,象阳国在这片大陆的最北边,没有逐月国的婉约,也没有追风国的清朗,有的只有极寒之地的寒凉,这种寒凉是透入骨子里的冷冽。不知道象阳的国名是否是开国先祖带着对阳光普照的向往所起。
马车进入象阳国后,便行驶的极为缓慢,杜烨琛似乎是有意让杜明溪游览一下象阳国的风光,好让她散散心。
杜明溪也很领情,一路上走走停停,不过让杜明溪奇怪的是,除了边防的驻军,以及沿途供人休息的驿站外,竟然没有任何百姓居住的痕迹,一路上白雪皑皑,落地成冰,未免萧索。
两天后,马车行至凝雪山,凝雪山巍峨高耸,周边群山环绕,似乎缥缈立于云端,只是漫天的雪花,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和遥不可及之感。
杜烨琛下了马车,将拇指与食指含入口中,一声清丽而空灵的哨音响起,片刻后,雪天一际处,有什么东西在跑动,最后越行越近。
杜明溪挑着帘子这才看清,竟然是十几头驯鹿,领头的驯鹿极为美丽,金色的鹿角,雪白的皮毛,不掺杂半丝杂质,跑动之间体态轻盈,高贵的如诸神派来人间的使者,与倾泻漫天的雪花浑然天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很快十几头驯鹿就来到了马车前,将马车围在其中,领头的驯鹿似乎歪了歪头,然后径直走向杜烨琛,那神情多少让杜明溪想起绝望岛上的小小。
“白白,想我了没?”杜烨琛难得露出温柔的表情,上前顺了顺白白的毛发。
白白乖顺的用额头,在杜烨琛的额前蹭了蹭,表示亲昵,完全没有之前带领群鹿的霸气与威风。
杜烨琛轻轻拍了拍白白,对着马车里的两人道:“前面的山路难行,非驯鹿不可。”
杜明溪与慕未羽闻言都下了马车,杜烨琛在驯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驯鹿冲着鹿群低鸣了几声,围在周围的驯鹿,都俯下身子,温顺的趴在雪地上。
这时随行的隐卫现身,将事先准备好的几套雪橇取出,将缰绳套在驯鹿身上固定,做完这些驯鹿们才缓缓起身。
杜烨琛示意众人坐上雪橇,待众人坐好,白白率先奔跑起来,其余的驯鹿也有序跟在其身后,杜明溪坐在雪橇上感觉眼前的景物飞逝,这些驯鹿在雪山之中速度极快。
白白一直走在最前面,而它所选择的路,看似毫无章法,实则甚是考究,且行走之间,踏雪无痕,沟壑之间,如履平地。
杜明溪观察了许久,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驯鹿的行走轨迹看似翻山越岭,实则却是穿梭在雪山之中,原来这里有一条肉眼无法分辨的捷径,或者说此处存在一个阵法,若破解不了便不得不翻山越岭,登峰跨越。这倒是成了象阳国一处天然的屏障。
但让杜明溪更惊奇的是,当驯鹿翻过雪山,来到雪山的另一面,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鸟语花香,生机盎然,有种误入桃花源的错觉,原来这天然屏障的两侧竟然完全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