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红彤彤的颜色在天边晕染开来,微风轻柔的吹拂着大地,沐晨的马车穿过树林,惊起麻雀扑腾乱串。这是一个惬意的黄昏,宁静与柔和相伴。
“肖姑娘,喝点水。”沐晨微笑着把手里的水袋递给离欢。
“叫我离欢就好。”离欢接过水袋仰起头喝了一口,水渍溅在衣服和嘴角上。
沐晨掏出手帕递给离欢。
“咳咳咳……”月箫无奈的皱着眉。
沐晨尴尬的把手举在离欢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离欢打趣道:“我自己来,你的还是留给未来的娘子。”
“好。”沐晨轻轻的应了一句。我爱的人是你,这是不能说的秘密。沐晨收起手帕,安静的盯着离欢。
“快到魏国边境了,离皇城还需十天。”月箫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悲凉。
月箫沉重的声音成功的引起两个人的注意。离欢看着月箫紧锁的眉头,满脸焦急,笔直的坐着突然很有压力。她想说话,却如鲠在喉,不知如何说起,只是抬起手拍拍月箫的肩笃定地点点头。
“月箫公子有急事?我可让车夫连夜赶路。”沐晨把玩着手里的银线温和的说。
“姑母病重,月箫表哥心里挂念着,那有劳沐公子了。”离欢抢在月箫前面开口,她怕月箫说露了嘴。本来就是一场博弈,岂敢大意呢。
“哦,原来你们是表兄妹?”
“是呢,姑母远嫁魏国,多年未见,父亲甚是挂念,便让我随表哥前去探望,以解牵挂之情。”离欢柔声细语的说着。
月箫惊异万分,如此心思缜密的女子,恐怕世间少有,他顿时心里放松了几分,脸色稍微的缓和一些。
马车里一片安静,月箫闭目养神,离欢在翻看一本诗词,沐晨把玩着手里的银线,三人各怀心事,夕阳的余晖散落到马车里,格外的明亮。
“公子,画城到了。”车夫提醒。
“嗯,月箫公子,离欢下去吃点东西,我们连夜启程。”沐晨下了马车柔和的说。
离欢和月箫紧跟着。
画城的城楼上竖起了秦国的旗帜。转眼间城池易主,江山满目疮痍,街上行人寥寥无几,酒楼大门紧闭,店铺林立的街道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里弥漫这一股鲜血的味道,离欢皱皱眉,使劲的嗅了嗅,她怀疑自己嗅觉出了问题。
“走了这么久都没有酒家,我们还是凑合吃点干粮,到离城再做打算吧。”月箫敏感的捕捉到离欢的不适建议道,虽然声音一如往日的冰冷,但离欢却感到一丝暖意。
三人回到马车里继续赶路。离欢百思不得其解,欲问又不知如何开口,一直蹙着眉满脸纠结。
“有什么要问的吗?看你一脸愁苦的样子。”沐晨放下手里的书坐直身体开口道。
离欢盯着沐晨良久,就在大家都要忘记的时候离欢默默开口:“画城到底是怎么回事?空气里怎么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秦兵入侵,画城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以死殉城。”月箫紧紧闭着眼睛声音微不可闻,仿佛从幽深的古井里传来,冰冷沧桑又悲凉。
作为守护者,亲眼看着城池破灭,万千黎民以身殉城,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池易主,这一刻离欢有些理解月箫。
“表哥,我陪你。”离欢对月箫浅浅一笑。
月箫睁开眼望着眼前浅笑安然的女子安心了不少,他轻轻的点点头。
离欢我定以命护你周全,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天下兴衰荣辱更替,乃寻常之事,月箫公子不必难过。”沐晨沉默半天开口,他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争吵,一个谩骂他自私自利,毁魏国大好河山;一个声音在替他开脱,其实都是**惹的祸。沐晨觉得脑袋好疼,仿佛画城千千万万魂魄在向他索命似的。他揉揉脑袋闭着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