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未全亮,檀香阁的烛光摇曳。离欢早早起床收拾东西,静言看着离欢忙里忙外的抚了抚额,心想小主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出趟宫而已,用得着这样收拾么?
“静言,把这些檀香带给公子。”离欢转过身子把檀香和小瓶子递给静言,小瓶子是上好的青花瓷制成的,捏在手里冰冷刺骨,静言盯着瓶子有点疑惑不解。
“静言,你只是送檀香,只是送檀香而已。”离欢掏出帕子抹抹额头上的汗,死死的盯着静言的眼睛冰冷的说。静言觉得自己的汗都被吓出来了,她摸摸胸口心跳的厉害。
“梳妆吧,累死我了。”离欢抚了抚发梢转身走向梳妆台温和的说,她的眼里是阳光般的温和,静言却觉得刚才一刹那的冰冷是那么不真实,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呲着牙证明这是真实的。
“用这个簪子挽着发,带上这个发饰就行。”离欢拿起离家之前皇帝送她的礼物递给静言。簪子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着精细无比的鸢尾,但摸起来却深入骨髓的凉意,静言微微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堵的慌。
“离欢小主,公子命令即刻启程。”小婢女的声音响起,打破冗长的沉默,静言长长松口气。离欢却觉得小婢女的声音有点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离欢跟随婢女走向梨落阁,突然间她想起来带路的婢女就是在她进离月宫时送纸条提醒她的那个绿衣女子。只是她幕后之人又是谁?公子轲?还是其他人?目的如何?她百思不得其解,有点烦躁,索性伸手打落一身梨花。
很快便到梨落阁,离欢还没有回过神来,平时很远的路怎么今天这么短?她低眉掩饰掉一切心思,再抬头眼里一片清明。
“三位小主,没有国哪来家。你们不仅是离月宫的小主,也是天下的守卫者。天下动荡,我命令你们守卫家国。”公子轲一身黑衣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众位小主。
“今日南宫轲敬三位一杯,待凯旋而归定为各位接风洗尘。”南宫轲一饮而尽,黑衣的长袖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上位者的霸气和优雅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他眼里闪过一丝皎洁。
“誓死与国家同存。”三人抬起酒杯隔空一碰,豪迈的干了。
“各位走好,南宫轲不送。”公子轲留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身后是错愕的众人,还未走出梨落阁离荷身子一软倒地上了,紧接着离晴也倒下了,离欢装作晕了过去,随着众人被抬上马车。
马车颠簸的有点厉害,离欢觉得自己就要散架了似的,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还是紧紧闭着双眼,过了一刻钟离欢闻到一股桃花香,她想大概是到桃花谷了吧。
琴月阁里离诺躺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睛打盹,一片梨花落在她眼睛上,她伸手拂了一下,嘴里叨念着:“梨花好美,南宫哥哥梨花纷飞的时候你说过要娶我的,你是不是忘了呢。”离诺抬起手轻轻拈起一片落红。
“南宫哥哥,我要嫁给你,挡我者死,离欢你休怪我无情。”离诺咬牙切齿的捏碎了手里的梨花瓣,面目扭曲满眼厉气。
离诺转身拿起纸笔写下“杀离欢。”她死死的拽着毛笔忘记放开,笔力苍劲,墨汁滴在纸条上氤氲一圈。离诺回过神来把纸条绑到信鸽上。“靠你了。”她拍拍鸽子欢快的说道。
淋过纷纷扬扬的桃花雨便来到了蝴蝶谷,蝴蝶翩然起舞。离欢闭着眼睛思考进入离月宫发生的事,她觉得越来越诡异。初入宫见到的绿衣女子,深藏不露的离荷,傲慢无礼的离晴以及心机极重的离诺,此刻离欢觉得后背发凉,每个人都是棋子,每个人都是布局者,这一局该如何走?
离欢心里漂浮不定,突然她想起南宫老夫人冰冷的眼神和那常年四季如冰窖的恕心阁心里发寒。她觉得南宫老夫人好像掌控这一切,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那双精明的眼睛好像利剑穿透一切,使所有的人在她面前无处遁形。
不消片刻穿过蝴蝶谷,离欢假装悠悠转醒,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一个懒腰迷惑不解的问道:“怎么睡着了,真是的。”边说边捏自己的脸,煞是可爱。
“见你睡得十分香甜,没好意思喊你。”骑在马上的月箫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他一扬马鞭,掩饰掉说谎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