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城,夜已深知府府衙里,黄豆大小的烛光在风中摇曳。画城知府杨慕儒焦急的踱着脚步走来走去,他背有点驼,胡须花白,但是双眼却炯炯有神,洗的发白的儒生袍子略微寒酸,窗外滂沱大雨,电闪雷鸣,仿佛要吞噬掉这个文弱的书生。
倾盆大雨持续半个月,洪水泛滥成灾,魏慕容被困在烨城,援兵什么时候才能赶来。杨知府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外有秦兵随时来犯,内有洪水成灾,杨知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淅沥的雨中格外的深沉。
夜已深,烛光摇曳,大雨如注,仿佛要摧毁这个如诗如画的小城。
画城外三十里帅帐里,秦辰听着帐外的雨声,紧紧皱了皱眉头,他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兵书,烛光微弱,他伸手挑了挑灯芯,今晚又是彻夜难眠。
清晨依旧烟雨弥漫。
“报,将军我们的粮草不多了。”
“还能坚持几天?”
“一天两顿还能坚持十天。”
“够了,下去吧。”秦辰眉头皱的更紧了。
“李浩,叫军师校尉和左右前锋来营帐,有事商议。”
李浩是个白净的小童,当初他父母双亡沦落街头,秦辰便收留下了他,一直随身伺候着。秦辰突然怕了这样的大雨,他怕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可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让更多人无家可归,横尸遍野吗?战争只是更快的加速死亡,这一刻,秦辰觉得他好脏,他嘴角扬起,扯着一个绝望的笑容,是自嘲,是悔恨,是身不由己。秦辰缓缓的走进雨里,希望这场雨可以洗去他的罪孽。
“将军,你怎么站在雨里?您身子骨肉弱,小心生病了。”军师急急忙忙的扯下自己的蓑衣给秦辰披上。
“军师不碍事。”秦辰摆摆手,拒绝了军师的蓑衣。
“走,回营帐。”两人转身离开雨地。
不消片刻,校尉和左右前锋都到了,三人骂骂咧咧,营帐里瞬间热闹了好多,可是秦辰却觉得无比的压抑。
“今天有要事和众位相商。”秦辰淡淡的开口,看不出喜怒。众人立马闭嘴,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
“战事不可久拖。”军师悠悠的开口。
“将军,您下命令,我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校尉急切的说道。
“不可。”秦辰摇摇头。
“画城不可强攻,只能智取。”军师闭目说道。
“军师,您说怎么个打发?我们兄弟愿肝脑涂地助将军一臂之力。”左前锋慷慨激昂的说。
“每隔一个时辰,派小股部队去敲城门,并且喊大雨停,画城亡。”秦辰命令道。
军师微笑着点点头。其余三人均不解,转头看向秦辰。
秦辰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摇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三人瞬间无语的翻白眼,不过既然有任务,总比无所事事好的多。
“军师,这场雨还要下多久?”沉默了片刻秦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