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之的声音轻轻的，他的脸上还有浅浅的笑容，薇夏看着她眼中晶晶亮亮的，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江慕之，似乎说得每一个字都可能会伤到江慕之，所以她紧抿双唇不再讲话。

“可是，你答应给我的，所以我想要。”

薇夏，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就是因为以后我们可能见不到了，所以我想要多一些我们之间的回忆，我想要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还能多一件有关我们的事情。

“我不想再画了。”

她终于说话，那短短的几个字几乎让她哭了出来，可是很奇怪她明明根本就不想哭。

“没关系，留给我就好，往后……往后你不想画就可以不画了。”

金色的阳光里，薇夏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她紧紧咬住下唇，被咬的地方渐渐失了血色。她说不要，她不想在画跟江慕之有关的任何东西，笔是有记忆的，如果她画了，那些好不容易忘记的轮廓就又会涌进她的脑海中，这样，她就忘不掉江慕之。

她好不容易才像现在这样，将有关江慕之线条和轮廓渐渐遗忘。

江慕之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他放开薇夏，转头看向窗外。深冬的季节阳光却异常的好，春节还没有来临春天的气息已经这样德浓重了。

“我就是想再看看你画画时候的样子，想多有一点关于你的东西。”

“多一点东西就会更加忘不掉。”

江慕之轻笑一声，“我试过了，忘不掉。不想再强求我自己，忘不掉就不忘了吧，反正我原本也不想忘掉。”

他的声音温柔，好像在说一件特别值得温柔对待的事情一般。

“我不值得。”

“你看，你又这样说。”

她总说自己不值得江慕之对她这样好，总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差劲似的，她怎么能这么想呢？如果不是她，那么他永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她明明就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怎么会不值得呢。

“你总说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其实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付出的一切都给了不值得的人你会一直受伤，最后会特别痛苦。”

痛苦？呵。他现在就无比痛苦，但是到底那些回忆是甜蜜的啊，所以还是值得的，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让他重新选一次，如果薇夏还是跟她在一起他还是愿意这样对薇夏好。

“我很差劲，总是管你。”

“所以我学会不逃课，学会礼貌，好好学习，所以才能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去学自己喜欢的专业。”

其实她一点也不差劲。

“薇夏，我还是想你画一副。”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暖阳阳的，薇夏看向江慕之，他的脸庞温和，眼中也有柔光，似乎还有一些浅浅的笑意，但是薇夏不敢在细看。

薇夏沉默的坐在一边，她渐渐垂下头，阳光让她笼罩，她显得恬静温和，江慕之也显得恬静温和。他们之间似乎有异常温柔的光在旋转，让人不忍破坏。

左箐柠站在门口，她的手紧紧抓着门把，她站在那里好久好久，可是薇夏与江慕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她，他们一直低低的说话，谈话或温柔或冷淡，但是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这样也好，毕竟她本来就要放下的，从头到尾都是江慕之的眼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她只是将他之前的谦逊误以为看她的目光，其实一直以来他喜欢的都是薇夏。

从第一次在咖啡店看到薇夏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已经不在任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