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建设公债的认购是这样的,家中经济条件好的,先出部分现金,剩下的吗,就等到秋后粮食下来了,用粮食顶了,如果有谁家欠收了,那就等到下一年再还,但是要高息啊!”
“家家不光要认购公债,还得出人出力。不过,这出壮丁吗?可有商量的余地了,有哪家不想出壮丁的话,可以用钱物顶了。”
伪保长看着开会的人,众人惊愕地听着,一动未动,会场一片肃静。
“大伙怎么不言语啊?认购公债的事,谁也躲不过去的,我就明说了吧!俗话说:早进城,晚进城,早晚得进城,这晚进城可不如早进城啊!早买可能买的少些,这晚买的话,多少可就难说喽!”
“昨天回来,我和村里的几位乡党商量了一下,这架桥修路什么的,可是人人受益的事啊,所以,不分贫富,这些公债就按人平均分摊了,来,大伙现在就按印画押吧!”
话刚说完,刚才通知开会的人,把准备好的账本拿了过来。
人群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开口说话了。
“乡亲们!这些年收成不好,家家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我们哪有钱去购买这些公债啊?没钱秋后用粮食顶,这些年,几乎年年受灾,不是旱,就是涝,多数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用新粮去顶啊!天啊!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啊!”
伪保长听有人说出了这样的话,大声喝叱道:“住嘴,快给我住嘴!这事是住新京的皇帝定下的,督办的是大日本皇军,你不要散布这些消极言论。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要是上报到上面,可是反日的话啊!是要杀头的!”
说完要杀头的话后,伪保长“哼”了一声,“难道有人不想活了不成?不想活,就不认购好了,看我把帐报上去,你们谁能安生?”
伪保长开始软硬兼施,恩威并济了。
这两年,人们早已知道日本人手段的凶残,尤其是日本人豢养的汉奸和那被称为二鬼子的朝鲜人,为了讨日本主子的欢心,为日本人办事当差可谓竭心竭力,极尽搜括之能事。
众人听罢,无奈地低下了头。
保长见此番恐吓已经奏效,便示意拿着帐本的人开始驱赶站在最前面的人来到桌子前按印画押。
村民按印画押完毕,保长诡谲地笑了一下,大声说道:“乡亲们的难处,本保长早有耳闻,但话说回来,既然是乡里乡亲的,遇事就要互相帮衬着。这些年大伙的日子过的紧,我能不知道吗?但我这也是官差不由自己啊!这大日本皇军的命令,哪个人敢不执行啊?别说我一个小小的保长,就说咱这满洲国的皇帝吧!不也得听日本人的吗?今天的事,大伙就得多多担待了。刚才让大伙画押按了手印,是不得已而为之。实话告诉大伙吧!认领公债的事,先不用掂兑钱去了。说句实话,我们这,这些年啊,也没几家有钱的,但事还得给那日本人办啊!日本人也手里没钱,但通往各地的公路及一些军事工程又不能不修,怎么办呢?只好强迫我们中国人修了,于是想出了发行公债的办法,公债是要还本金和付息的,钱都用在打仗上了,哪还能还给我们啊!为了平息众怒,我们县府想出个办法,让县里的几家大户认购了部分公债,其余部分以赊欠的方式补齐。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为钱着急了。但日本人同时也说了,修路架桥,我们不是白出的义务工,他们给我们工钱,可这工钱是从我们欠的公债里支付。大日本皇军体恤我等臣民,为了减轻大伙的负担,修路架桥的伙食费用什么的,当然,统统的是由皇军统筹了,从这点,我们还得感谢那大日本皇军呢!”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不是强逼着我们认购公债和出壮丁吗?我们不但挣不到钱,反倒还欠了他日本人的,这且不说,还要对那日本人感恩戴德,我们是白干活,白挨累不算,还反过来欠了人家一屁股债,日本人的空手套玩的太精了,这他妈还有公理吗?”
刚才说话的人又说话了。
“住嘴,这已经很不错了,再张嘴,我就让你拿现金来认购!”保长吼道。
“公理,大伙说,什么是公理,谁强大谁就是公理,谁让我们不是日本人的对手了?我觉得日本人还不够狠呢!”
伪保长连哄带吓唬地威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