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别过来!救命呀!”
老村长的呼救声突然传来。
“晋医生,村长有危险!”宁夏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别问她为什么不掏出机关枪,还不是因为那场暴雨过后,村里不仅停了电,还断了信号,手机早就没电了,放在兜里还抵不上一块板砖好用,索性就丢在房间里没带在身上。
“小夏,”晋弋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把金灿灿的利剑,递给宁夏,“这是斩魔剑,防身。”
这斩魔剑看起来千斤重,没想到拿在手里却十分轻巧,宁夏随便在空中一挥,就画出一道金光。
贼厉害了。
她很稀罕。
两人循着声音赶到现场的时候,村长已经被六个黑衣人追得满院子跑。
由于光线不是很好,宁夏也看不清楚那六个人究竟是谁?只觉得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特别熟悉的腐臭味。
就像陈丽闯进她房间时带来的味道。
“闺女,快跑。”村长一路踉跄地从宁夏身边跑过。
他身后跟着个壮汉,差点撞上宁夏,幸好她身手敏捷,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壮汉。
壮汉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继续歪歪扭扭地追老村长去了。
“小夏,你没事吧?”晋弋一脸担忧。
“没事儿,”宁夏有些出神地望着那个壮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晋医生,他们好像也被蛊虫控制了。”
话音未落,她就听到女人的歌声,不成调的曲子,就像噩梦似的缠绕着她,搅得她头痛耳鸣。
“小夏,你怎么了?”
宁夏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眉中一片痛色,“晋医生,你听到歌声了吗?”
晋弋虽然心疼,但除了老村长的惊呼声,他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声音。
额上涔出细细的密汗,宁夏被折磨得脸色煞白,眼睛越来越红,像是染了血似的。
晋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将宁夏扶起来,“小夏,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但她却像是着了魔似的,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挥动着手里的斩魔剑,嘶吼道:“魔鬼,你个魔鬼,别过来!”
看到这样的宁夏,晋弋突然开始慌了,“小夏,你怎么了?我是晋医生呀!”
宁夏却根本听不进去,恶狠狠地瞪着他,“魔鬼,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砍死你!”
晋弋不为所惧,仍是微笑地向前,宛如早春里第一朵绽开的花,“小夏,快醒醒,我是晋医生。”
但在宁夏的眼里,晋弋却是个巨大无比的红色魔鬼,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吃掉她。
魔鬼步步逼近,宁夏一时惊慌,握住手里的斩魔剑,猛地一下刺进去。
鲜血四溅。
温热的液体溅进眼睛,红色的眼瞳倏地恢复原来的模样。
宁夏怔怔地看着晋弋,他的胸口被利剑刺伤,鲜血晕染开来,就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特别刺眼。
而握剑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晋弋仍是笑得温和,带动嘴角勾起浅浅的梨涡,柔声安慰道,“小夏,我没事儿。”说着,猝不及防地往后猛退一步,利剑被迫抽出,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射了出来。
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空,瘫软到地。
宁夏冲过去想要扶起他,可一看到他仍是血流不止的伤口,立马就乱了阵脚,手僵在半空中,抖得就像拿了筛子似的,带着哭腔哽咽道,“晋医生,你别吓我!”
晋弋眼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睛艰难地微微睁开,眉尾带着一抹笑意,他抬起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小夏,我最喜欢看你笑了,让人觉得温暖,特别好看,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哭,好吗?”
宁夏心里咯噔一声,这怎么听起来很像遗言呀?
然后眼眶一酸,哭得更加凶猛了,豆大的眼泪簌簌而下。
她也入戏太深。
“不要,晋医生,你不要死,求求你了,不要死!”
可晋弋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
宁夏像是失了魂儿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打翻了旁边的煤油灯,夜风拂过,唯一的光亮都灭了。
周遭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听到宁夏的啜泣声。
还有女人的歌声,再次响起。
悉悉索索……
杂乱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逼近。
眨眼功夫,追赶老村长的六个黑衣人已经扑到宁夏的跟前。
他们将她团团围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异口同声地开口:
“杀死妖女,河神息怒!风调雨顺,来年丰收!”
仍是僵硬阴沉,毫无感情。
宁夏握紧斩魔剑,手指关节处显得无比荒凉。
她缓缓地抬起眼睑,眸底仿佛笼着一层千年冰霜,倏地,在她周身五米范围之内,空气仿佛冻结成了坚冰。
冷冽的嗓音犹如蛊虫似的,缓缓地浮出,“既为死人,何必长留!”
挥剑滑过。
漆黑的夜色里,闪现出一道金光。
将六个黑衣人连成一串。
金光消失。
六人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