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全国范围内都在闹饥荒,唐伯父贪墨粮食的事情,被有心人散布出去,一时间引起了所有人的声讨。”
“而且那些所谓的、被侵吞的粮食一直没找到,上面迫于压力,才时刻监视着唐家。”
“到后来,更是有人以唐家教育有问题为由,拒绝意生的工作,他现在只是在一个小工厂里做事情。”
“那,唐意生的母亲呢?”
乔璐想知道太多太多,关于他们的事情了。
只有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才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还唐父一个清白。
“唐伯父被抓后,唐伯母就病倒了,到底什么病不清楚,可能是郁结在心吧,我都已经快三十年没见过她了。”
“你能跟我说说,唐伯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乔璐抬头,认真的看着申屠祈。
申屠祈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对于家人的渴望,心不由的一疼。
“唐伯母是个很温柔、很坚强的女人,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哪怕那时候唐家条件不错,她也总是亲自替意生做衣裳,还会用边角料给我们做沙包玩。”
“唐家出事,就没有人伸出援手?”
乔璐不解,按申屠祈的意思,唐家应该不是那些墙倒众人推的人家。
“哪里会没有人伸出援手,只是当时的事情闹得太大了,上面甚至做出了连坐的命令。”
“父亲也就是在那时候,因为帮唐伯父开罪,而失去了晋升的机会。这么多年,他一直愧疚没能帮上唐伯父。”
原来如此,怪不得唐意生看起来抑郁不得志,却能收到申屠家的请柬,来参加宴会。
“老公,我觉得,唐伯父,可能真的是我亲生父亲。你提到他的时候,我会有想哭的冲动。”
乔璐紧紧抓着申屠祈的双手,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说。
“这件事情你不要操心了,我会调查清楚。”申屠祈也放了心。
看来,当年的事情还有待商榷。
而且,璐璐是唐家孩子的可能性很大,不然意生也不会突然的找上她。
“好了,别在想了,安心睡一觉,明天我派人查一下当年的事情。”
申屠祈从箱子里又抱出一床被子,将乔璐放倒,摸了摸她的额头,拧灭了台灯开口。
等乔璐闭上了眼睛,他才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现在最说不通的是,当年并没有消息传出来,说唐家还有个女儿的。
乔璐这边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在申屠祈的安慰下睡着了。
唐意生那边就不同了。
从申屠家的宴会上回去后,唐意生就钻进了他狭窄的书房。
直到他的妻子叫他吃饭的时候,都还没能从兴奋的状态冷静下来。
他能感觉的到,阿祈的夫人,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当年,妹妹出生的时候正遇上饥荒,母亲怕养不活了,一直没敢告诉别人。
就连父亲,也是妹妹百天了,因为没有奶水,饿的皮包骨头,眼看着不行了,母亲才告诉他的。
后来父亲出事,母亲陪父亲出逃的时候,前路渺茫,便留下了身上所有的积蓄,将妹妹留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
后来他也又去找过,只是怎么也打探不出消息。
他哪里知道,他当时碰上的人,正是刚从地里回来的张秀兰,那时候一门心思将大丫当童养媳养的,哪里会告诉他实话。
没想到这一晃,都三十多年了,他们都老了啊。
“今晚烫壶酒,我要喝两口。”唐意生激动不已的对他贤惠的妻子说。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今天一回来就不正常。”
拜访碗筷的英兰,不解的看着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的丈夫。
要知道,他是一个特别自律的人,再加上家里条件的限制,他对自己一直很苛刻。
他那一瓶酒,从去年过年打开,招待完客人,就一直放到现在了。
今天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快点去,一会儿再告诉你,我去喊妈出来吃饭。”
“青萍已经去喊了。”英兰嫂子说了一句,转身从有些年头、颜色都看不出来的橱柜里,拿出一瓶酒去了厨房。
“今天怎么想起来喝酒了?”饭桌上,唐母看着一个人小酌的儿子问。
只见她骨瘦嶙峋、形容枯槁,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妈,你不知道,我找到……”现在还没有确定,还不能告诉母亲,她已经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找到什么了?”唐母面色苍白,握着筷子的手,都在不住的打颤,却还是气质温驯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