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急之下,踮起脚间伸手捂住崇睿的眼睛:“你不许看!”
“好,我不看。”崇睿一本正经说道。
我忍不住想:“他怎么了,今日这般老实?”
这个想法刚刚一闪而过,崇睿的手便已经从腰上转移了阵地,他性感的说:“我摸,总归是可以的吧!”
就知道,这人怎么可能这么老实?
我又羞又怒,伸手抓住他的手,可这个混蛋,他竟然抓着我的手与他一起
“崇睿!”我咬牙怒吼。
崇睿知道我性子容易害羞,也不敢玩得太过,便含着暖暖的笑意,亲吻我的脸颊,然后鼻子,嘴唇。
我最是无法抵抗他的温柔,在他这样温柔的目光下,我就像一泓荡漾的柔波,依附在他的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这夜,注定不平静。
后半夜。
许是太久没有这般亲密,风潇雨歇之后,我们都了无睡意。
崇睿痴痴的笑:“你这身衣服美倒是极美的,只是这要穿出去,我可是会杀人的。”
“杀我么?”我圈着他精壮的腰身,双颊一片绯色。
“杀看你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子归那个总是乱摸你的小混蛋。”崇睿咬牙,对子归耿耿于怀。
事情的起因,归咎于某日,子归亲眼看见茴香喂奶的画面,后来又看见芷水喂奶,那小家伙便不淡定了。
得得得跑到我身边,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小屁股坐在我的腿上,扭扭捏捏的问:“母后,子归小小时候喝谁的奶奶长大的。”
“你舅父的。”崇睿放下手中的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是小刚弟弟与赵小弟都是喝母亲的奶奶长大的,为什么我是喝舅父的奶奶长大的?”子归表示不服,叉着腰便吼了回去。
我无奈的看着他们父子斗嘴,见子归都要被崇睿气哭了,这才柔声对子归说:“每一个孩子都是吃母亲的奶奶长大,可是当年子归出生时,我们被坏人陷害,所以子归没能吃上”
“那现在补回来!”说罢,子归一手握住我的胸,好奇的揉了两把。
我感觉到来自崇睿的森然杀气,便笑着对子归说:“好孩子,你现在都已经长大了,是大哥了”
“不,我很小!”子归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我的开解,手嘴并用在我胸前拱。
大概是母子天性,至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子归都要摸着才安心,每次看到崇睿愤恨的眼神,我是又气又羞。
后来,子归忽然老实了。
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原来小家伙被崇睿单独叫到一边,将他吊打,逼着他日后不许乱摸,屈于父亲的淫威,子归这才没再敢摸。
只是,这人有必要记得这么久么?
“这事你怎么还记得,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也还是个孩子!”崇睿说罢,大手又不老实的攀上来。
我挣扎道:“你若再这般无状,我便不理你了。”
“算了,要是再被你冷落个一年半载,我都生锈了!”崇睿意有所指的顶了顶我的腰,我真是恨不能给他下点药。
崇睿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丈夫,北狄统一大月之后,许多朝臣上奏,希望他多选几个妃子,一来可以巩固政权,二来可以延续皇家血脉。
每次一说到这个,崇睿都会大发雷霆,他说:“朕的天下,还需要朕去陪睡才能巩固么?再说了,老八家里,老六老七家里,哪家不是四五个孩子,要那么多人做甚?”
赵由之与刚哲在一旁抱手看戏。
那提议的几个朝臣被崇睿抢白得不知如何是好,若他们敢说,联姻有助于巩固政权,便等于说崇睿是靠陪睡得天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们自然是不敢说。
“可,王爷们的孩子,如何能继承这江山?”唯一能说的,好像也只有这所谓的正统。
崇睿拂袖:“王爷们的孩子怎么了,这江山,他们兄弟几个,谁有能力便谁来管理,日后不许再与我提纳妃,除了皇后娘娘,这后宫朕不许任何一个女人在朕的身边酣睡。”
对与崇睿而言,这世界再美好的女子,也不及子衿之万一。
就这样,朝堂平静了一段日子。
为了不给崇睿增添负担,我曾主动提出,想给崇睿再生孩子。
嗯,是的,再生孩子!
可我没想到,崇睿竟撒欢了,荒淫无度,却不许我怀孕,我终于能体会谷姐姐为何总要给魂归大哥扔鞋拔子,为何总要骂他混蛋,现在我就只想送崇睿两个字:“混蛋!”
在他无情的蹂躏之下,我终于决定要反抗,一天,他兴匆匆的跑来,我听见他来了之后,特意用药物将眼睛熏得眼泪直流。
崇睿见我在哭,便紧张的问:“子衿,你怎么了?”
“陛下,我没能怀上孩子,为了不给你造成负担,你还是纳妃吧!”
“说什么呢你,要孩子是么,现在就生!”说罢,便将我压倒在榻上。
我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心里正得意,却不知崇睿心里是如何美滋滋的想着,要“怎样”“艰难”的让我怀上孩子。
后来,我总算是怀孕了,给崇睿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崇睿高兴坏了,下诏普天同庆,并给两个孩子分别取名字叫雨韵和烟晴。
崇睿很宝贝两个小女儿,每次下朝之后,总是要先去亲亲她们,逗逗她们才会去忙别的事情,有时候他甚至将事情丢给表哥与刚哲,自己在寝殿在御花园,追着两个孩子跑。
子归不止一次抱怨:“我不是父皇亲生的。”
后来弟弟逸轩出生之后,子归总算是心里平衡了些,因为不管任何时候,崇睿的目光总是怜爱的关注着两个女儿。
每次看到那对粉凋玉琢的小姑娘,墨影总是对着自己的盛世美颜暗叹:“若是老子能生个女儿出来,那定会比这两小丫头还要美上几分。”
然而,晓芳每次都给他生儿子。
我生逸轩的时候,遭遇了跟生子归一样的难产,这让崇睿更加对两个儿子看得不顺眼,后来便干脆不许我再生了。
事实上,我很愿意为崇睿生很多孩子,虽然这是后宫,虽然千百年来,后宫充满了各种争斗,可是我们的后宫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活在后宫,却如同活在旷野一般自由。
我喜欢看着孩子们围绕在我与崇睿的身边,那种欢笑,是我听过这世间最优美动听的歌。
与崇睿成亲二十二年,我们的子归娶了魂归大哥家的净初,那些尘封的往事,在我们的心里刻下永恒。
去提亲时,我顺道去了韵城的寺院,明觉大师离世十几年,继任的主持依旧将大师的禅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崇景躺在大师榻旁的小榻上,一个小沙弥正在给他清洗身体,这么多年,我从未提起过他,也从未主动去看过他。
这次看到他,我的心情很平静,表哥原本是不许我来的,可是现在我的子归都要成婚了,过去了十几年的往事,如何击穿我被甜蜜层层包裹的心?
只是看到崇景,我的心情终究有些难受。
初见时,他是天香楼憨厚的伙计,再见时他是儒雅的书生,是精通机关术的机关大师,后来摇身一变,变成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大月国早已死亡的四皇子,没想到经年之后,他会变成这样子。
因为长时间不能运动,崇景的手脚肌肉已经萎缩,整个人消瘦得再也看不清以前的样子。
看见进来的人是我,他痛苦的嘶吼,拼命的想抬手挡住他的脸。
我于心不忍,便背对他站好:“我不看你,崇景,你不要激动。”
啊啊啊!
没想到,他的声音更加凄厉,不管他曾对我做过什么,可是他对我的好,我也无法否认,我回头,一步步走到榻前。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哀求,一种绝望的哀求。
“你想要解脱是么?”我柔声问。
他这才停止了尖叫,温顺的点头,听到我的话时,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他想要死,我知道。
“崇景,没常伴佛主这么多年,依旧看不透彻么?”若是我们能忍心对他出手,他哪里能活这么久?
崇景摇头:“我不要透彻,我只想死。”
“崇景,子归已经十八岁了,此次我便是去碎叶城替他提亲的,你虽然差点毁了他,可也是你救了他。”
崇景停止了挣扎,他静静的看着我,眼里依旧是我熟悉的温柔,但是此时的温柔里,没有了当年的狂热。
“原本,我想让子归前来拜会你,可是那个孩子,跟着魂归大哥才不过两年时间,竟学着他胡说八道的本事,我怕他惹你生气,便不让他来看你了,过去纵然有错,可这都是多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将我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崇景,其实真正的慕姑娘,已经我是医女阮韵烟!”
听见我的话,崇景的眸色一凉,而后便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想知道真正的慕姑娘的下落。
可慕姑娘在我心里沉睡很多年了,她到底还在不在,我都不得而知。
“当年,赵文修不想让慕姑娘与表哥结合,便让人杀害慕姑娘,这场暗杀,你也参与了,当时,我正在皇宫,被太子凌辱之后,他杀了我,我也不知为何,我的灵魂便住进慕姑娘的身体里了,大概,是我们都有强烈的求生愿望吧!”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看了崇景一眼,我能从里面看到痛苦,他亲手杀了他心里最美好的那个人。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如此残忍。
“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你要保重!”说罢,我与表哥一同转身离开。
崇景看着我逶迤的金色裙摆,眼角留下一串热泪,恍然间,他好像看到那个穿着黄色衣裙笑得一脸灿烂的少女,对他招手说:“崇景,与我走吧!”
而后,崇景安详的闭上双眼,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表哥可曾恨过我?”走在绿树成荫的林荫小道上,我问赵由之。
赵由之淡然一笑:“恨你作甚,当初是我父亲逼死了子衿,你活下来,活成她的样子,我谢谢你还来不及。”
是的,无形中,我已经活成了慕子衿的样子,变成了真正的慕子衿!
“谢谢你!”我只能如此说,才能表达我对他的感谢。
“不客气!”表哥淡然一笑,我们看了对方一眼,都笑了。
我们刚走到大门口,便听见寺院的山顶上传来浑厚的钟声,接着便有一个小沙弥从山上跑下来,对我们挥手说道:“女施主,请稍等!”
“小师父可是有事?”我不解的问。
“阿弥陀佛,女施主,祖师爷禅房里的那位大叔已经过世,师父命我来与施主说一声。”小沙弥打了个稽首,对我说。
过世了?
我看着郁郁葱葱的山顶,微微叹息:“既然是他所求,便让他去吧,他这一生,活的也是痛苦!”
“是,他得此善终,已是你与陛下最大的恩赐!”赵由之道。
恩赐不恩赐的,我也不知是不是,但是死亡,对他而言,便是追好的解脱吧。
“表哥,我们去碎叶城吧!”
这北荒之地,纠缠了太多关于我们的往事,崇景的死亡,意味着往事真正的完结,以后再说起时,这些,真的就只是往事了。
我对着山顶鞠躬,表哥在一旁了然的笑。
“别了,崇景,别了,过去!”
此后,我要过的,将是另外一种全新的生活。
子归与净初成亲后,我与崇睿的两个女儿也到了开笄之年,墨影大哥也不知是故意膈应崇睿,还是故意膈应崇睿。
雨韵与烟晴开笄那日,他命人送来厚礼,还有他们家老二老三的生辰八字,崇睿一看到老二老三的生辰八字,气得提着剑便去找墨影算账。
我阻拦不了,便让子归与净初去看着,去劝架。
可这俩孩子,伙同墨儿与聘婷,居然藏在屋顶看他们俩打架,丝毫没有下去劝架的意思。
崇睿说:“别以为你是我大师哥我就不敢打你,敢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我保证不打死你。”
妖媚的墨影大叔勾唇一笑:“那你女儿你不打算嫁人么?”
“嫁,但是驸马必须在皇宫生活,在老子的眼皮底下生活。”崇睿原本想说不嫁的,可是想着女孩子不嫁人也是不行,便改变了主意。
“切,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自古女子出嫁从夫”
“那你家叫张府?那晓芳打你的时候你四处逃窜?那”
“崇睿,打一架,我赢了,就将两闺女嫁到我家来,输了我再也不提此事!”
墨影心里那个痒啊,晓芳生了九个,全是儿子,气!
“成交!”
说罢,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便开始打架。
我在宫里等了三日,始终不见崇睿回宫,心里自然是着急的,便去了晓芳府上,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了历史性的一幕,这两人根本就是要走清虚前辈与师父的老路。
看着屋顶上那吃着零嘴看着好戏的几个孩子,我哭笑不得的命令子归:“还不将他们两人分开?”
“不敢,我打不赢!”这么精彩的打架,子归根本没看够,为什么要暂停?
我气,去找晓芳,晓芳竟然也说没看够。
两人打了七天七夜,最后还是受不住堆积如山的政务的刚哲将两人强行分开,没想到,墨影一句话,说要让他家老四老五包办刚哲家的两个小宝贝闺女,刚哲一听又跟墨影打起来了。
生活,就在这样鸡飞狗跳中,幸福的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