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之后,青山老人便拍拍手站起来,对远处的那两个守卫招手,“来来来,现在你们摸摸他,可温顺了!”
两人自然不敢,只是干笑着说,“老头子。只要他不乱吠,我们便安心了,多谢多谢!”
想来是对当初同伴的手臂耿耿于怀!
青山老人也不强求他们,背着手说,“如此,我老头子也要去撩老婆子去了,我发现城南一个老太婆,长得真俊!”
说完,青山老人还做了个娇羞状,看得两人直恶心。
“您慢走!”两人丝毫没有怀疑青山老人的目的,青山老人便这样,潇洒的领着一群阿猫阿狗离开了城门方向。
而撕狼,此后便一直没有开口乱叫。
翌日,大清早的,子衿等人就起身收拾好行装,就等着青山老人和晓芳去城门口试试撕狼的反应。
为了不暴露自己,青山老人在离城门还有很远的时候,便放任晓芳一个人往城门口走去。
晓芳的肚子已经显怀,要藏肯定是藏不住了,于是她便化妆成农妇,挎着一篮子鸡蛋,摇摇摆摆的就往城门口走去。
经过撕狼身边时,晓芳还特意靠近撕狼那边走,撕狼很敏锐。他很快便发现有熟悉的气味往他这边走来。
可是撕狼真是通人性,他扑闪扑闪的扇了几下耳朵,而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晓芳一路畅行无阻的就出了城,青山老人远远的就看见,他不由得感叹,“这小伙子比他爹靠谱多了。”
确定无疑之后,子衿等人便与客栈掌柜辞行,那掌柜的还给他们准备了好些肉干馍馍烤鸡等食物。
子衿拱手说道,“掌柜的,我们离开之后若是一直没有回来,那两个官差会不会为难与您?”
“这倒是没事,大不了我就说你们卷了定金跑了就行了,反正这年月,不实诚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便对我下手。”那掌柜的一脸的笃定。
子衿再次拱手,“大恩不言谢,他日墨公子定会登门拜谢!”
“好,我等着他跟我一较高下!”那人十分豁达的说。
子衿淡笑,她已经可以理解,为何墨影不愿自己来跟这位掌柜的打招呼了,原来是一位想着要战胜他的江湖豪侠。
子衿一行人告别掌柜的之后,便往城门口赶去。
昨夜吹了一夜的寒风,被清理积雪的路面上结上一层厚厚的冰,被北荒之地称为桐油构。坚硬无比,又十分滑,每年冬天,总有几人要在这桐油构上摔断手脚。
子衿等人走在湿滑的道路上,每一个人都走得小心翼翼,子衿与杏儿担心赵倾颜,便一左一右扶着她,三个人一同走着,倒也没有打滑。
长街上并无多少行人,这对出城的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人少了,他们盘查起来,会更加仔细。
可是,青山老人担心走晚了被人发现铁笼子被做了手脚,到时候若是将撕狼换个地方关起来不说,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是以,她们才一大早便起身往城外走去。
好在他们接近城门的时候,发现进出城的人已经变得多了起来,可是隔着远远的,子衿便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撕狼,她心里并不确定,能不能顺利通过。
一步,两步,三步
他们离撕狼越来越近,撕狼感觉到子衿的气息时,眼里留下一串晶莹的眼泪,他忽然站立起来,吓得守卫一大跳。
撕狼的动作不仅吓着守卫,更是吓坏了子衿等人,她有些绝望的想,看来,这一仗在所难免了!
可谁曾想,撕狼只是站起来翻了个身,接着便趴在笼子里再也不看子衿等人一眼。
可是他起身翻身时楚楚可怜的眼神,却让子衿觉得好生对不起撕狼,她就盼望师父所说的办法真的管用。
赵倾颜害怕子衿难过,用手捏了捏子衿的手,表示一番对子衿的安慰,因为被守城的士兵看着,子衿没敢表现出来,只是用手指碰了碰赵倾颜,表示她没事。
守城的士兵对每个人的盘查都十分严厉,不但要听口音,辨别是否有易容术,还要打开包袱检查。
他们先是调查了子衿,因为子衿冷静,对突发情况能掌握得很好。而刚哲本身说话就带有南疆口音,与京都人说话大有不同,子衿便没让他先去接受检查,他若先行出城的话,那对她们几个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子衿模仿能力强,说话的口音偏南方,说了几句之后,那些人便没有再问,晓芳的易容术独步天下,这些人自然不能辨别他们的易容术,子衿很快便通过关卡。
到赵倾颜与茴香时,其实是最麻烦的,一来她们两人从小生活在京都,又没有过多的接触外界的人,尤其赵倾颜,生活结构单一,所以要模仿外地口音,其实有很大的难度。
到茴香检查时,子衿的指甲都不自觉的抠在手心之中,就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怀疑了去。
那守城的侍卫冷冷的看着茴香说,“你照着这个说几句话?”
茴香假装一头雾水的看着那张纸,“大锅,这是什么?我就是个农妇,哪里懂看字呢?”
这两句话,茴香倒是说的很南方,想来是跟着刚哲,耳濡目染,刚哲教了许多南方的好笑的话。
茴香顺利过关之后,便是赵倾颜。
她心知自己必然是无法顺利通过的,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啊啊啊半天,就是不说一句话。
杏儿见状,连忙走上前来说,“大锅,这是我奶奶,她不会说发,天生的哑巴!”
这话一听,就是现学现卖,她是照着茴香的话说的,杏儿倒是真的聪明,只凭听了一些简单的话,便能融会贯通,组合成自己的语言。
到刚哲时,更是简单,他几乎不用伪装,就能一口说出南方风味独特的话。
那守城的士兵抓头,“今日这他奶奶的怪事多,怎么这么多南方人?”
“将军,小的确是南方人,前面第一个过去的是犬子,第二过去的是我内人,后面的那是我女儿和我母亲,我们是城南口一家客栈的掌柜的雇来挖冬笋的,小的听说城外有一大片楠竹林,便要去那里碰碰运气,劳烦将军通融一下,到时候若真能挖到笋,小的定要孝敬将军一些。”
“得得得,谁要你笋子,赶紧滚!”另外一个守卫说完,便拉开栅栏,将刚哲放了过去。
几人匆忙离开了城门口,藏身在那楠竹林对面的松树林中,等待撕狼。
子衿等人离开半个时辰后,城门口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撕狼便像发了狂一般的挣扎不休,而那固若金汤的铁笼子,在撕狼的大力撕扯下,变得像棉花一样,被他大卸八块。
守城的士兵见撕狼要逃走。吓得纷纷提着刀上来追着撕狼砍,可撕狼的身手敏捷,他们没法近身,加上之前有同僚在撕狼手上吃过亏,所以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撕狼。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关城门,速速关城门!”
可惜城门未来得及关,撕狼便矫健的从城门里面窜了出去,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守城的士兵吓傻了,有人问,“这铁笼子这般坚固,这狗是怎么逃出去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昨夜守城的两个士兵已经轮休,所以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他们看不见,即便他们看见,也不会将昨夜的事情说出去,说出去,可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两人自然也不会说。
这时有人大喊,“那只狗不能丢,我等的命都不如他的值钱,不能丢啊!”
接着便有士兵整队,“快点,趁雪天留下脚印。容易跟踪,速速去追,追不回来我们的小命就完了。”
可惜,他们想得太过简单,撕狼跑出城门后,便被早已等在一旁的青山老人一把搂过去抱在怀里,施展他踏雪无声的轻功,一路狂奔到松树林。
看见撕狼,子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跑上来去抱撕狼,却被撕狼扑倒在雪地里,舔了一脸口水。
这时,一辆豪华的宽大马车从远处驶来,车上站着红衣俊朗的赤影,他对他们招手,“赶紧的,若是他们查到,我们可就要被追杀了。”
一行人快速上了马车,他们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往河道上走去。
所有人都上马车之后,赤影便说,“师父,大师兄,你们先走。我有些私事要去处理一番,很快便回来。”
言落,赤影便往榕城里面飞去。
“他这是要去哪里?”杏儿站在车辙上直跺脚,好不容易出来,她真想不到赤影要回去作甚。
她没想明白,子衿等人却是心知肚明的,不过谁也没有说话,便由着赤影走了。
晓芳坏笑着说,“杏儿,你就放心吧,赤影一个人进城,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先赶路,他很快便能追上来。”
“但愿吧!”杏儿喃喃自语。
再说赤影,回到城中之后,他便摸回客栈去,却见那两人正在与另外两名官差交班,可那昨日摸过杏儿手的官差却忽然捂着肚子说,“大哥,我这肚子受不住了,要不您今天帮我守一天,明日起,我帮您守三天。”
一天换三天,那被叫大哥的人自然是愿意的,他奸笑着说,“去吧,老子过几日刚好要去会相好的,她男人明日离家,这几日老子正好去快活快活。”
听了那人的话,四个官差都心照不宣的淫笑起来,那人受不住,笑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一家客栈,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赤影暗中跟着,一路跟着那人回到家,那人上茅房,他就守在茅房门口,臭的几次想作呕,他也没有离开。
那人从茅房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摸着肚子奸笑,“娘的,你以为小浪蹄子就你一个人能玩啊,她可是与老子说好了,她男人昨日便已经离开,今日老子先玩,明日你来玩剩下的。”
说着,那人便提了提裤子。打算去找小娘子去。
就在他抬脚要走的时候,忽然感觉一股疾风刮过,而后便觉得裤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腰带已经被割断,裤子松松垮垮的掉到地上,只剩下两条白生生的腿在空气中晃荡。
那人冷得一哆嗦,嘴里还笑骂,“你娘的,老子知道你急,可再急也不能先脱裤子跑出来啊。”
他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意,接着,只见他腿间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来,那人先是愣住,而后才大叫出声。
藏在暗处的赤影冷笑一声,而后转身离去。
果然,没多久,他就赶上了子衿等人的马车,走在队伍后面,笑得一脸满足。
稍后,他们便来到河边,此时的北方河道上已然结了厚厚的冰层,且不说马车在上面行走了,就算千军万马也一样可以承受得住。
沿着河道走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缩短脚程,三天便能到达北荒,那时即便有人发现子衿他们有古怪,可他们人已然在北荒。
劫后余生之后,子衿等人便开始有心情欣赏起这千里冰封的北国风光,茴香与杏儿更是兴奋得叽叽咋咋吵个不停。
“哇,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在河面上行走的马车,还有你们看看,那远处的冰柱子,并皇宫的盘龙柱还要威风!”茴香已经停不下来。
子衿扶着赵倾颜,挑起帘幔看外面的风光,出生在北荒的撕狼冷眼睨他们,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高华,除了窝在子衿脚下,便再也不看别的东西。
子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只觉得物似主人型,这撕狼不管是神态还是性格,都与崇睿学得入木三分。
想到崇睿,子衿的神色便落寞下来,崇睿与子归两人,在她生命中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想到崇睿,她自然会想到远在南疆之南的子归。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想着想着,子衿便觉得潸然泪下。
可她一直克制住自己,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情绪失控,她现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是他们前行的目的,所以她不能软弱。
可是作为母亲,赵倾颜又如何不知子衿心里所想,她将手里的暖炉放在子衿手背上,柔声说,“南疆此时最是温暖,子归一定会过得很好,清虚前辈与魂归都不会错待了他,至于崇睿,只要去到北荒,他便一定会想办法前来见你的。”
“母亲,我不希望他来,太危险了!”且不说凛冬行军的危险,就连崇景,都随时伸长了利爪,就等着撕扯崇睿。
“你这孩子,什么苦都要自己扛着!”赵倾颜心疼的将子衿散落在前额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去。
子衿顺势便往赵倾颜怀里一靠,“我是母亲的女儿,自然要学习母亲坚忍不拔的性格,我相信崇睿回来。子归会来,一切都会好!”
母女两依偎着,画面无比的温馨。
子衿这段日子大概是累坏了,就这样靠在赵倾颜怀里,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随车的晓芳看她累极昏睡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扰,便拉着茴香与杏儿的衣袖,示意她们不要吵着子衿。
茴香与杏儿见之间睡着,也悄然收起兴奋的情绪,一路乖乖的坐着,没有再打扰子衿。
河面上的冷风像是一首悲壮的挽歌,吹得人心生凄凉,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也没有边际。
待子衿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
马车停在河面上,不远处,一座巍峨的城门矗立在眼前,茴香扯着刚哲的衣袖问,“这,可是到了北荒了?”
刚哲点头,“是,北荒到了!”
子衿撩开车帘,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心里无限感慨,“北荒,我终于活着走到这里来了。”
就在众人欣喜若狂的时候,赤影忽然睁大双眼,看向不远处,只见另外一头,一支军队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那黑压压的人群,少说也有几万人。
那么多士兵走在冰面上,子衿他们连一点震动感都感觉不到,可见这支军队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是谁?”刚哲也感觉到了,便问赤影。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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