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那清俢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进了屋子,楚娇怜一闻这个味道就背过身去。“师父,你怎么又拿这个药来给我喝?我不喝!”
那清俢也不恼,轻笑着道:“谁让你连这里头都有什么药,用了什么火候都喝不出来?还好意思管我叫师父,喝!这是对你的惩罚!”
楚娇怜哀怨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师父如此虐待自己,有些受不住道:“酸甜苦辣咸,随便师父折腾,可这算是什么味道?所有味道集中在一起,还有臭味,我怎么喝得下去?这还不算,以前一个月一碗,现在怎么隔天就来一碗?师父,您常对师公说您是他的亲生徒弟,那徒儿又何尝不是您的亲生徒弟?!”
话音刚落,那清俢还未等回话,那恒便端着架子从外面走进,撇着嘴道:“就因着你是亲生的徒儿,才会如此对你。你问问你师父,师公那时候就差让你师父吃屎了!”
那清俢闻言脸色一绿,唇角明显的抽了几抽,强压下童年时的阴影对着已经吃惊到无以复加的楚娇怜使了个你懂了吧的眼神,将药碗一抬,苦笑道:“为师待你够好的了,要不,你要不要试试你师公当年为你师父我量身打造的宝典?”
楚娇怜恐惧的咽了咽口水,乖乖地将碗接过,诺诺道:“可是,总要让我知道这个药是做什么用的吧?”
那清俢见她一副就要乖乖吃药的架势很是满意,挺直了脊背道:“你喝了这碗药我就告诉你。”
楚娇怜咬了咬牙,看着这碗似乎像地狱小鬼一样恐怖的黑色药汁,狠狠地闭了闭眼,仰起脖子将药喝了个精光。喝完之后,她扬了扬空碗,将口中让人难以形容的药汁咽了下去后,哑着嗓子问道:“好了,师父告诉我这是干什么用的药吧。”
在那恒无奈的叹息声中,那清俢扬起嘴角道:“为师刚刚想了想,觉得你的学习还是不够,还是这药中的成分都尝出来,为师再告诉你吧。”
“唉……道行还是不够啊!”那恒叹了口气,转身摇曳着离去。那清俢得意的也拂袖向外走去。
“你…你们……师父!”楚娇怜气的噌的站起身来,险些将刚喝下的药都吐出来。
这师父二人刚刚走出房间,便看见夏侯羽承静静地站在院中,对他二人淡淡一笑。“那先生,清俢当年,真的差点连屎都吃了吗?”
“羽承!”那清俢恼羞成怒,对着夏侯羽承大声吼叫。
那恒还一副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道:“严师出高徒,你看我徒儿如今的医术就知道,我当年是怎么含辛茹苦的传授他一身绝学的!”
那清俢用眼角凝视着眼前一本正经着胡说八道的恩师,干干的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敢说话。
可夏侯羽承却不给那清俢留余地,直接开口问道:“清俢要说什么?”
那恒闻言回身望向自己的爱徒,屋内的楚娇怜闻声也忍着刚吃过药,想要呕吐的**走了出来,虚弱的靠在门帮上看热闹。
那清俢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夏侯羽承,才小声嘟囔道:“师父那时候就知道折磨我,教授我药理也只是将医术扔给我就自己研究新药去了。反倒是一有时间就将我折磨的不成人形…”
“那你的意思是,为师什么都没有传授于你,你身上的一身绝学都是你自己所学,为师整日只会给你痛苦么?”那恒眯着眼打断了他的话。
那清俢只觉得背脊一阵冰凉,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徒儿说笑呢!师父每日虽然看似折磨徒儿,实际上是教授徒儿知识,是为了让徒儿…”
“来。”那恒却突然对那清俢说道。
“啊?”那清俢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过来,为师现在就再教你一样好东西。过来,手伸出来,为师给你个好物件。”那恒慈善的笑了起来。
可那清俢却觉得这个笑容简直是杀人的利器一般,他讨好的笑着,“不用了师父,您身体不好,不宜劳心费神…”
“嗯?”那恒依旧笑着,还挑了挑眉毛,发出了一声疑问。
那清俢只能任命般的将手伸了出去。只见那恒笑呵呵的向他的手掌轻轻一拍,只见那清俢浑身开始抖动起来。他双唇紧抿,似乎在忍耐些什么。额头上也冒出了虚汗,睫毛都在控制不住的抖动着。
“怎么样?什么感觉?为师给你的这个好东西好不好?”那恒慈祥的笑问。
那清俢苦不堪言,他只觉得浑身酸痒麻胀,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发抖。他好想在地上打滚啊,可是在场这么多人,他这样在地上打滚的话实在是太丢人了!见师父问他话,他也只能苦笑着点点头,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楚娇怜长大了小嘴,惊讶的盯着这师徒二人,只觉得刚刚那恒说就差让那清俢吃屎的话肯本不是空穴来风,这师父实在是太凶残了!师父是不是真的吃过屎啊?!她顿时有一种入错师门的感觉,不自觉的向门内躲了躲,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向外偷看。
夏侯羽承虽也略有惊讶,但是他素来知晓这对师徒的感情,那恒是绝对不会做伤害自己徒儿的事情,便只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又过了半晌,待那清俢都已经两腿发软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恒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挪动了两步,上前将那清俢还在举着的手掌上拔了两下,像是拔下了两根针。距离较远,楚娇怜又不似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没看清那恒在做什么。可夏侯羽承看到了,那是两根比发丝还要细上几分的银色小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