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尊敬,也绝不能建立在践踏自尊之上。
任由人妄加指责,却只会低头忍让者,这等自轻自贱的示弱,根本不是真正的敬重。
老者质问她的、含沙射影讽她的,只听得她一头雾水。
在宫中、在翰林院。
顾青熙行事素来谦逊稳重,何曾有如此狂妄举动?
至于将翰林院搅得鸡犬不宁——秦青箬笃定,她就算有这本事、也断然不会做这蠢事。
有些冤枉委屈,你越是隐忍不发,往往越没什么好结果。
说开了,反倒迎刃而解。
尤其是眼前的老者。
不像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今日这些事,早说明白了,两得其便。
所以。
她现在,不打算再忍了。
只听少年嗓音冷静,有种不卑不亢的平稳,“下官不知,何时竟能将翰林院,搅得鸡犬不宁?”
问句。
她用陈述语气。
顶抗驳斥之意昭然若揭。
而很显然,老者对眼前这少年修编,也是绝对没耐心去推心置腹的。
老者几十年的修炼不是虚的,越是怒极,就越是平静。
他手中捻动佛珠,蜜蜡轻磕声声脆响,老人眼皮垂下,掩住了眼底冷嘲的神情,“你不认?”
不待秦青箬说话,老者便拂袖站起。
啪。
一掌重重落在案上。
茶盏应声倾倒,咔哒一声撞上了竹简。
老者极为缓慢地笑,目光忽如闪电般凌厉奔袭而至。
“好,此事暂且搁置。”他一顿,突然喝问,“今日应卯来迟,你又给我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