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险些掉了泪。
既然欲扬先抑。
那么最刺激的自然得留到最后。
行刑完毕,京城来传旨的几位官儿,再次被笑眯眯地请了出来。
趾高气昂的钦差大人,站姿很傲慢,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一双鼠目就半眯着睨过去。
这一瞅——
高贵的钦差大人暴跳如雷。
立刻气势汹汹地,指着秦青箬的鼻子质问。
哪门子军棍打完人还好端端地站着,你家军棍棉花做的么?!
钦差大人意犹未尽,挥舞着手中圣旨高声怒斥,你们这是抗旨、谋逆、大不敬!本官回京定要参你一本,让尔等吃不了兜着走!
钦差大人骂得畅快淋漓,只觉得天也蓝了,草也绿了,聒噪的蝉鸣也停了。
周围安静得诡异。
他这才觉出不对劲来——
先前最嚣张的几个太监,这会都消停了。
然后,他很艰难地转过头去。
秦青箬温柔微笑。
金羽军众人都像看白痴似的看他。
钦差大人腿一哆嗦,忽然觉得这一片冷如冰窖。
今天一直特别好拿捏的峪江郡主蓦地笑了,眸子懒懒一挑,气势迫人。
一只纤纤玉手伸到眼前,抽走了他手中的圣旨。
她就偏着头,淡淡吩咐人点火。
钦差大人慌了。
三个内侍也慌了。
还没等他们义正言辞地怒斥,肩膀一沉,就被人制住了。
红衣少女不疾不徐上前,她那时小,十二岁,还没完全长开,可那清艳眉目却已惊为天人。
修眉联娟,眸如花妖,唇瓣薄如桃花。
如玉似的容颜,一笑惊艳、却也凛冽如刀。
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深而清幽,如古井深潭,却又似倾倒了流萤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