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哪怕知道是敌人,你偏偏还离不开人家。
秦青箬虽不乐意,心中却也承认。
这位世子爷,水太深。
她想复仇,想改弦更张,想在朝堂中站住脚,容宸若肯襄助,本是求之不得的上上之选。
结果呢?
秦青箬呆呆地盯着马车顶,揪着流苏,郁闷不已。
送上门的肥羊不宰,还巴巴地把人撵走,她这位修编大人是不是傻?
唉!
还真就是傻了。
她就是倔劲上来了,不想让容宸牵扯其中。
既然你能安安稳稳地袭爵,能被世人推崇仰慕,能保得陵亲王府安然无恙。
嗯,那就这样吧。
别来趟这一摊浑水了。
大位之争,我不想再看多一人流血。
……
譬如这般下意识地维护,就连秦青箬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混蛋除了会威胁她坑害她,究竟哪年哪月积了阴德,竟让自己这般打心里地维护他?
怪哉!
秦青箬忍不住想笑,目光却又有些黯。
容宸与她,十年王不见王。
她已经从云端摔入泥里,惊才艳绝不复,只能咬着牙,从喋血满地中爬起来。
改名换姓,将她曾经最厌恶的那些阴诡算计,一点一点重新捡起。
从那一刻起,峪江郡主,就已经死了。
活着的不过是个所以,那个曾与她同时扬名天下的陵亲王世子。
她宁愿容宸能光风霁月一辈子,也不愿看到风华如玉的那人,有朝一日,浑身是血的样子。